“看见那些老师就烦。”
李砚安被她这话噎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想笑。
他叉着腰,“不是,姜畔,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干嘛?嗯?以前那股学习的劲儿呢?”
这时候,姜畔就会低下头,不看他。
小姑娘语气委屈的不行,“……就是很累,很烦。”
就这么一句,李砚安那剩下的另一半火气,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他能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道理讲了一百遍,她比你还明白。
他只能叹口气,伸手把她拉起来,“行了行了,回家。下次不想去也得请假,听见没?别让我满世界找你。”
姜畔就会乖乖跟着他上车。
一路上也不说话,就看着窗外。
李砚安从后视镜里看她,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这丫头,干着最叛逆的事,脸上却一点叛逆的表情都没有,认错比谁都快,态度比谁都好,然后坚决不改。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以前是他照顾她,引导她。
现在倒好,他整天心神不宁,下班就回家蹲守,中午晚上还得准时查岗,让她报备行踪。
姜畔呢,电话接得倒快,问她在哪儿,在干嘛,她也都如实说。
但该跑的时候,照样跑。
李砚安真是没脾气了。
他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没什么动静,心里琢磨这叛逆期来得是不是也太晚了点,后劲是不是也太足了点?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养个快要成年的姑娘,而是在对付一个祖宗。
偏偏这祖宗,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看着,等着她这阵莫名其妙的邪风过去。
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成绩下来了。
姜畔的名字,稳稳地挂在班级成绩单的最末尾。
李砚安看着家长群里班主任单独发过来的成绩截图,对着那个数字和排名,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他靠在办公椅上,抬手搓了搓脸。
行,真行。
这小祖宗是真不打算要前程了。
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逃课、睡觉、抽烟,他还能耐着性子哄着劝着,觉得就是压力大了闹脾气,过了这阵就好。可这成绩实打实摔下来,眼看就要期末考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尖子班,能不能有学上都两说。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干等着邪风自己过去了。
他得做点什么。
可具体能做点什么,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自己就是混不吝过来的,从来没让爹妈在学业上操过心。
主要是操心了也没用,他压根不听。
现在轮到他当家长了,才发现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憋了半天,他拿起手机,给他亲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起来,背景音里还有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
“喂?儿子?咋这个点打电话?妈忙着呢,胡了胡了!等等啊……”
李砚安听着那边的热闹,有点无语,“妈,问你个正事。”
“什么正事?缺钱了?又受伤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