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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凡骨尘霄 > 第4章 初入黑风岭

第4章 初入黑风岭(1 / 1)

 次日凌晨,寒星未落。毅凡将柴刀磨得雪亮,告别了沉睡的母亲,准时来到村口。

张大山递给他一柄沉重的猎叉和几个粗面饼子:“拿着防身,跟紧我的脚印,不许乱看,不许出声。”

一踏入黑风岭的地界,空气瞬间变得不同。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间雾气弥漫,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悄无声息。各种不知名的鸟鸣兽吼从四面八方传来,显得格外幽深恐怖。

张大山如灵猫般在前方穿行,脚步轻捷,眼神锐利如鹰,不断观察着地上的痕迹、折断的树枝、野兽的粪便。毅凡全力紧跟,大气都不敢喘,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威严与杀机。

他们追踪着一群野鹿的踪迹。张大山埋伏在下风处,示意毅凡屏息等待。毅凡的心跳如擂鼓,紧紧握着猎叉,手心全是汗。

突然,弓弦响动!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然而,几乎在同一瞬间,侧面的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腥风,直扑张大山!

那竟是一头潜伏的成年野猪!獠牙如匕首,闪着骇人的寒光!它显然是被鹿群吸引而来,却被猎人惊扰,瞬间暴怒!

“躲开!”张大山大吼一声,狼狈地向侧扑倒,险险避开致命一击,但弓箭却脱手飞出。

野猪一击不中,红着小眼睛,立刻调转目标,朝着离它更近、经验不足的毅凡猛冲过去!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毅凡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但就在獠牙即将刺中的那一刻,母亲病弱的面容猛地闪过他的眼前。

不能死!母亲还在等药!

求生的本能和被逼到绝境的狠劲瞬间爆发!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将手中的猎叉对准野猪的脖颈,狠狠刺了出去!

猎叉刺出的瞬间,毅凡感觉一股巨大的、野蛮的力量顺着木杆狂猛地涌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他整个人被撞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松树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

那柄猎叉确实刺中了野猪的肩胛,但入肉不深,反而彻底激怒了这头猛兽。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甩着头,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瘫软在地的毅凡,再次刨动蹄子,准备发起致命的冲锋。

“孽畜!看这边!”千钧一发之际,张大山已重新爬起,捡起了猎刀。他没有逃跑,而是主动发出怒吼,吸引野猪的注意力。作为一名老猎手,他深知绝不能将后背留给这种敌人。

野猪果然被激怒,略一迟疑,转而冲向张大山。

就这片刻的喘息之机!毅凡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和疼痛,他看到不远处张大山脱手的那张硬弓,以及掉落在旁的一支箭。

他没有犹豫,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捡起了弓和箭。砍柴伐木锻炼出的惊人臂力在此刻显现,他竟硬生生拉开了这张许多成年猎人都觉得费力的大弓!

然而,野猪与张大山缠斗在一起,身影交错,速度极快,根本没有清晰的瞄准机会。张大山凭借灵巧的身手和丰富的经验,险之又险地躲避着獠牙的挑刺,猎刀在野猪厚实的皮甲上划出几道血口,却难以造成致命伤。

“眼睛!射它的眼睛!”张大山在翻滚躲避的间隙,嘶声大吼。

毅凡心跳如鼓,汗水流入眼中又涩又疼,但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母亲的脸、散落一地的柴火、王虎嚣张的嘴脸、老村长威严的面容……无数画面在脑中闪过,最终凝聚成一股冰冷的专注。

他屏住呼吸,弓弦拉至满月。

就在野猪又一次人立而起,扑向张大山的刹那,它那丑陋的头颅有一个极短的停顿。

就是现在!

“嗖——!”

箭矢离弦,带着毅凡全部的希望与力量,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精准地没入了野猪那只赤红色的眼睛!

“嗷呜——!”

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瞬间划破山林!野猪彻底疯狂,失去了方向感,剧痛让它疯狂地原地打转、冲撞,碗口粗的小树被轻易撞断。

张大山趁机脱身,一个翻滚来到毅凡身边,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后怕,但更多的是赞许。

“好小子!有种!”

但那野猪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瞎了一只眼,依旧狂暴无比。它胡乱冲撞一阵后,竟凭着气味和另一只眼睛,再次踉跄着朝两人冲来,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轨迹也不再笔直。

“它不行了!别硬拼,耗死它!”张大山经验老道,拉起毅凡不断后退周旋。

最终,这头庞大的野兽因失血过多和剧痛,在又一次疯狂的冲锋后,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一阵,便不再动弹。

山林间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看着那巨大的尸体,毅凡直到此刻才感到一阵后怕,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张大山一把扶住他,检查了他虎口的伤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见血,还是这等大家伙,没尿裤子就算好汉了!”

两人稍事休息,处理了伤口。张大山熟练地将野猪放血、初步分解。这头野猪价值不菲,肉、皮、獠牙都能卖上好价钱。

“小子,这野猪是你最后一箭射杀的,按山里的规矩,你占大头。”张大山一边忙活一边说。

毅凡却摇摇头:“大山叔,没有您,我早就死了。而且进山的规矩是您教的,猎物怎么分,您说了算。我只要……我只要够给娘抓药的钱就行。”

张大山看了他一眼,没再争执,只是心里对这个沉默坚韧的少年又高看了几分。

回村的路上,毅凡背着沉甸甸的兽肉,肩膀的伤口再次被磨破,鲜血渗出,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终于能救母亲的踏实感所填满。

然而,他们刚扛着猎物回到村口,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村。当村民看到那巨大的野猪獠牙和满身血污的毅凡时,眼神都变了。那不再是单纯的同情,而是混合着惊讶、钦佩,甚至是一丝敬畏。

王虎和李二狗、赵三也闻讯赶来,看到那硕大的野猪,又看到毅凡手中那柄还沾着血污的猎叉,王虎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眼神变得阴沉而复杂,第一次,他看毅凡的目光里,除了惯有的轻蔑,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个只知道低头砍柴的闷葫芦,竟然敢进黑风岭,还杀了连老猎户都头疼的野猪?

毅凡没有看他们,他径直走向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娘,有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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