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剑从他胸口穿过，一滴鲜血缓缓滑过，滴落。

“你注定失败。”这个人大概是剑的主人，他放下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什么？”他努力地调动血液循环，却还是支撑不住身体，跪在了地上。

“因为你忘了一件事，”剑的主人微微仰起头，“为什么我们要用剑。”

他沉默了一瞬间，却不禁笑了，“是的，我忘了。”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吃力地捡起那把沾染过多少鲜血的剑。

“你剑术很好，甚至可能强于我，你已经进步了很多。但……”那个男子顿了顿，“但你忘了自己，你失去本心，已经不适合用剑了。”

他动了动眉，“是的，这么说，我的确是错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支起自己，“但你可能也忘了一件事。”

“什么？”剑的主人似乎是一怔，又似乎有些迟疑地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我会用这一把剑。”他神色似乎微微有些变化，“或者说，这把剑，为什么存在——魍渊。”

“魍渊剑——”

“其实，应该是——惘怨剑。”他缓缓握住胸口那把剑的剑柄，“你就没有错吗？”他嘴角忽地上扬，骤然拔出剑，却因为已经过度虚弱，蓦喷鲜血，倒在地上。紧随着，那把剑碎成了万段。

“……断苍……”断苍的主人面部表情忽然定格，眼中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似乎正表现着，他现在的内心。

“是该断了……”他已经无力得难以动弹。这时，他心里好像有什么，像玻璃一样稀里哗啦地，碎了，“你也不再是我师兄了。”

这时，惘怨剑忽地腾空而起，径直地，穿透了那个“师兄”的胸口，他有些猝不及防，喷了一口血，一个踉跄也倒在的地上。他缓了片刻，抹掉嘴角的血，缓缓开口：“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弟。”

这时，惘怨剑剧烈颤动起来，下一秒，惘怨剑也崩断了。

周围的一切退去，化作了一片空白。

“结束了。”

结束了……

一道白光掠过，捎去了多少往事。令人回眸也好，不堪回首也好，都去罢。白光带来一阵风，二人的头发扬起，竟全如霜雪花白。

宛若是两个人的世界。

“我们还年轻吗？”“师兄”微微仰起头，内心恢复了平静，异常的平静。

“师弟”低头不语。他只觉得，心亦静了。

但似乎静得有些复杂。

“师兄”苦笑起来：“你我太多愁了，”他叹着，“何必呢，白了头。”

“白头怨谁。”“师弟”努力地抬起手，握住了“师兄”的手腕。“师兄”收住苦笑，面部表情定格，呼吸似乎已屏住。良久，他终于忍不住流了泪，竟将“师弟”搂入怀中。

师弟终于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所有的，所有的痛苦，都已经结束了！”

“师兄”越发哽咽，“说谁错了呢。”他闭上眼睛试图掩去，无奈眉毛却还是写出了他的心境。

“或许都没错，或许，”“师弟”抿了抿唇，“或许都已经一错到底了。”

“师兄”深呼吸了一口气，抹去血泪，带着眼底难以言说的情感，长嗟着说：“我们或为彼此成魔，或，为恩怨，难顾，是吗……”

“师弟”咬住了嘴唇，“为你成魔。”

“为你难顾。”

他们竟相视而笑。

是啊。

“对不起。”

“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