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商景徽垂眸,恰好捕捉到他喉结滚动的一刹那,她抬起指尖,在上面轻轻挠了挠。
秦处安捉住她故意挑逗的手,覆在自己的下唇,而后仰头,直勾勾盯着对方,压着她的指尖,重重按下。
商景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用气声问:“不是还有伤。”
“无碍的。”
商景徽勾起唇角,倾身吻上他眉心的小痣。秦处安松开她的手指,掌心垫在她的后脑,带着她倒在榻上。
商景徽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欢愉。
盼他近一分,又惧他毫无保留。可他退一寸,她却愈发渴望沉沦。
“阿景……”
情动之时,秦处安依旧极尽温柔,可商景徽却总觉得他像隐匿在水底的暗涡,不知何时会将她席卷而去。
世界一片混沌,震荡忽止的一刹那,秦处安凑在她的耳边,轻吻她的鬓角。
“殿下……可以留在里面吗?”秦处安年黏黏糊糊地吻着她,口齿不清地问。
“别……不能有……”商景徽从惊涛骇浪中抽离,强撑着理智,断断续续地答。
“好……听殿下的。”秦处安很听话,应下来,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清晨,商景徽悠悠转醒,入耳的除了院中的鸟鸣声,便是枕边人平缓的呼吸声。
她轻轻侧过身,撑起脑袋,观秦处安的眉眼。
面容俊朗,笑起来的时候,令人如沐春风。可眉目间又带着几分叛逆的野性,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会显出不加掩藏的攻击性。
她就喜欢这种难以言说却令人没由来心神荡漾的相貌。
秦处安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公主殿下含着笑意的眼眸。
他笑着亲了亲她的眉心,道:“殿下,早。”
商景徽回之以同样的吻:“早。”
秦处安环住商景徽的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埋头在她颈间蹭了蹭,嗅着二人身上混杂的气味。
商景徽被他搞得有点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秦处安顺着她的力道,坐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问:“殿下,可有伤到?”
商景徽摇头:“没。”
秦处安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浮起笑容,笼住她,小声问:“殿下觉得我表现怎样?”
窗外飞过一只乌桕鸟,踏乱了枝头。商景徽余光瞥见摇曳的树影,附在他耳边,说:
“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1]
秦处安笑容更甚,将她抱起来,道:“既如此,那我怎么好拂了殿下的期待。”
本来听见屋里谈话声就备好热水的朱蕤,此时又不得不再命人将热水烧一遍了。
等到二人真正要起身的时候,已近午时。秦处安要抱商景徽去沐浴,却被无情推开。
她披上衣袍,丢下一句“你且等一等吧”,便转身进了浴间。
秦处安的目光随她消失在屏风后,低头失笑。
他松松垮垮披上一件暗红道袍,吩咐侍从备上午膳。
商景徽沐浴完毕之后,穿了一件红色常服,秦处安出来时,朱蕤刚给她擦干头发。
他接过朱蕤手中的木梳,自然地给商景徽梳头,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对方映在镜子里的脸。
朱蕤不动声色地观察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今日的公主殿下看起来容光焕发,驸马也满脸餍足,眼珠子从没离开眼前的人。
秦处安给公主梳完头之后,便由朱蕤给她盘发,秦处安搬过首饰盒,拉起商景徽的手,道:“殿下,今天我给你戴戒指。”
云阳城富庶,达官贵人们也偏爱精致的饰品,尚美之风盛行。王公贵族基本满手金玉,配上刺绣精致的袍子,更显得绝美非常。
她今日穿红,配金愈发显贵气。秦处安半跪在她身侧,牵着她的手,给他套上戒指,戴完之后,还拉到唇边亲了亲。
商景徽拿指节蹭了蹭他的眼角,亲昵地笑了。
朱蕤已经领着丫鬟们出去了,商景徽低声斥他:“都午时了,以后可不允你这样闹了。”
“殿下不是也很喜欢吗?”秦处安有恃无恐似的,笑盈盈地反问。
商景徽敲了一下他的眉心,嗔他:“用午膳去了。”
午膳很丰盛,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了的。整顿饭下来,秦处安不停给商景徽布菜盛汤,殷勤二字都写在脸上。
饭后,秦处安要拉着她弹琴,却听管家来报:
“三公主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