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士回来后的几个月,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袁袁忙着工作和照顾素素,偶尔会收到麦麦发来的信息,言语间总是透着一种莫名的甜蜜和闪烁,问她关于恋爱的问题,袁袁只当是小女孩情窦初开,并未深想。
直到一个周末的清晨,袁袁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电话那头,传来麦麦带着浓重哭腔、惊慌失措的声音:
“姐……姐姐……怎么办……我……我好像怀孕了……”
袁袁的睡意瞬间吓飞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麦麦你说清楚!怎么回事?谁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电话那头的麦麦哭得语无伦次:“是……是胡烁的……我们从瑞士回来以后……他还来找过我几次……可是……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了……微信不回,电话关机……姐,我怎么办啊……”
袁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胡烁!果然是他!
“你别哭!冷静点!测试过了吗?确定吗?”袁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下床往客厅走,避免吵醒还在睡的叶贻方。
“测了……两条线……很明显的两条线……姐,我好怕……我不敢告诉爸妈……”麦麦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说过喜欢我的……他说我跟他以前认识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他说会跟我认真交往的……怎么会联系不上了呢……”
袁袁听着堂妹天真又愚蠢的哭诉,一股怒火混合着心疼和无力感直冲头顶。她几乎能想象出胡烁那种playboy是用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哄骗了不谙世事的麦麦。
“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听着,哪也别去,我马上过来!”袁袁当机立断。
袁袁匆匆赶到叔叔家时,麦麦正蜷缩在房间里,眼睛肿得像桃子,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一遍遍徒劳地拨打着那个早已关机的号码。
看到袁袁,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眼泪又涌了出来:“姐!他还是不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手机丢了?”
袁袁看着堂妹这副至今还在为对方找借口的样子,又是气又是急:“麦麦!你醒醒吧!他能出什么事?他就是不想接你电话!这种时候玩消失,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麦麦拼命摇头,拒绝接受这个现实:“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很好的……很温柔……他还说……说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自己也意识到这话有多么苍白可笑。
她竟然天真地以为,可以用一个孩子来套牢那个情场浪子,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能让他收心。却不知道,对胡烁那样的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狩猎游戏,而麦麦,不过是又一任天真好骗的“女友”而已。
安抚住几乎崩溃的麦麦,袁袁走出房间,感觉头痛欲裂。这件事太大了,绝对瞒不住叔叔婶婶。但一旦说出来,必将引起家庭地震。
而最关键的是,罪魁祸首胡烁,竟然消失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叶贻方的电话。
电话接通,叶贻方那边背景安静,大概已经在书房工作。
“贻方,”袁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颤抖,“你那个好侄子胡烁!他把我妹妹麦麦肚子搞大了!现在人失踪了!电话关机!联系不上!你们叶家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叶贻方显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确定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袁袁几乎要吼出来,“验孕棒两条线!麦麦亲口说是他的!人现在联系不上!这能有什么误会?!你马上!立刻!给我联系时雨表哥!问问他的好儿子到底想怎么样!”
叶贻方的眉头紧紧锁起。他了解胡烁的风评,知道袁袁说的很可能是事实。这不仅仅是年轻人的感情纠纷,更牵扯到了子嗣和两个家庭,处理起来极其麻烦。
“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冷静,“你先稳住麦麦和她父母的情绪。我立刻联系时雨。”
挂了电话,袁袁靠在墙上,浑身发冷。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瑞士雪山上那场看似浪漫的邂逅,如今像一场融雪后暴露出的泥泞不堪的闹剧。麦麦的天真,胡烁的不负责任,最终却要由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来承担苦果。
而这一次,她也被深深地卷入了漩涡中心。一边是崩溃的堂妹和即将震怒的叔叔一家,另一边是叶家那边错综复杂的关系和那个惹下大祸却躲起来的纨绔子弟。
她不知道叶贻方出面,能否找到胡烁,又能否妥善解决这件事。但无论结果如何,麦麦所受的伤害,以及两个家庭之间可能因此产生的隔阂,恐怕都难以轻易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