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老夫人不知她这话是婉拒的托词,还是实话。
索性挑明了问:“说句僭越的话,老朽打从头一回见了郡主,就想让您做我家的孙媳妇儿。可惜我那孙子不争气,被原先那个狐狸精勾去了魂儿……”
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好在那狐狸精是个短命鬼,早奔着投胎去了。这下勾人的死了,我那孙子也回了魂。上回朝贺回去,老朽同他提了一嘴郡主,他当即连连点头。”
“我觉得不对,细细追问,这才晓得他不知何时曾见过郡主一面,只一眼就被郡主给迷住了!这些日子,三番两次来催我呢!”
说完,她笑眯眯地拍了拍福昌郡主的手,语气殷切。
“就是不知郡主对我那孙子……?”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忠勇侯老夫人这是想为孙子求娶福昌郡主呢!
看着忠勇侯老夫人笑得慈和的模样和福昌郡主羞臊的脸。
众人不禁想,忠勇侯嫡长子和福昌郡主,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倒也般配。
周沛一事不关己地旁观,忽然想到福昌郡主比她还要大上六七岁。
成婚似乎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郡马周沛一在几年前宫宴上也见过,是个消瘦的俊朗青年。
听段给使说,这位郡马是被福昌郡主榜下捉婿捉来的,在当年一众赴京赶考的举子中也算是个有才的。
只是郡马福薄,三年前不知何故病逝了。
福昌郡主便领着儿子寡居在礼王府。
是的,福昌郡主和先郡马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勉强算是周沛一的堂表外甥。
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看便知是礼王府的孩子。
福昌郡主显然对儿子也有顾虑。
一阵羞臊后,她犹豫道:“老太太是知道我的,庭哥儿……”
庭哥儿就是她的儿子。
“这有什么打紧!”
忠勇侯老夫人道:“侯爷和大郎时常忙得不着家,我这个老翁婆正愁身边没个孩子绕膝呢!更何况若是……成了,郡主的儿子便也是咱们侯府的孩子,绝不会委屈什么。”
她态度殷切,福昌郡主抿了抿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好应承什么。
只说:“这事儿还是得要我阿耶做主。您不妨请侯爷上门一趟,和我阿耶谈谈,我……我再想想。”
她也不是什么含羞待嫁的黄花闺女。
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事儿,虽难为情,但也没必要太过避讳。
叫忠勇侯和礼王谈,实则与让人上门提亲无异。
可见,她是有些意动的。
只是不愿意明说,显然还是想再考虑考虑,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在场的夫人以前再是无知蠢笨,多年高位坐下来,对个中含着深意的话也耳濡目染了。
因此,福昌郡主刚一说完,大家便都懂了。
忠勇侯老夫人没再接话,但脸上笑意更深,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隐晦地在她玉盘似的脸和圆润的腰臀处飞快扫过。
定国公夫人向来心直口快,笑着对忠勇侯老夫人道:“老太太恭喜啊!看来明年开春,贵府上也要办喜事了?”
她开了个头,在场其他老夫人少奶奶都笑着恭贺起来。
就连护国公老夫人也笑眯眯地贺道:“看来忠勇侯府明年也要添丁了啊!”
不怪她这么说,这个年纪的老太太,最惦记的就是儿孙满堂。
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福昌郡主和庭哥儿,还是旁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