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号驶出苑城区域不久,逍遥告辞,变身仙禽带着灵药飞走了。
  这些日子,天上时常有仙禽出没,进去潜龙江后,才逐渐消失。
  十月二十七日,龙江号战舰通过松岳城,驶入潜龙江洄水湾。
  淳鱼抱起两只准仙禽,“噗通”一下钻进水里,也不怕把宝贵的准仙禽淹死。
  她说要去娃娃店找田美芳,让王奇山晚上请客,去吃儒雅楼。
  王奇山站在甲板上,眼看着战舰通过江左镇的南门码头、水门码头、高士码头,一时如醉如痴,恍然若梦。
  离开时,他是个刚晋级的d级小虾米,如今还是个d级小虾米,心态与视野,却完全不同了。
  江左镇,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矛盾,比起汉阳流域与中周城邦,已经可说是乱世之中的桃花源了。
  八年前,耽妃带着耽记的人逃离江左镇,又回归江左镇,大约也有类似的心态吧。
  江左镇北门,江左镇水师码头,聚集了一群人,周围有青羽卫的军士戒严。
  龙江号缓缓靠上码头。
  淳于贤出来了,送王奇山和罗妃上岸。
  他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调养,这次就不下船了。他拿出两封信,请王奇山转交给女王殿下、卫公子。
  王奇山明知道这是个黑锅,也不得不背。
  两封信一交,可以想见的是,这艘租借的新型战舰,八成要归南柯郡所有了。
  钱是肯定要付的,淳于贤也不缺钱。给女王殿下的那封信鼓鼓的,肯定夹带有金票。
  问题在于,耽妃的新型战舰,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码头上响起了三声炮,淳于贤看看下面,不得不穿戴起锦衣礼服,准备下船。
  江左镇封主申卫,头戴王子金冠,站在码头上。
  天一道长、七叔申解、江左水师统领韦丰,青羽卫统领唐武,站在卫王子身后。
  下面排出了如此大的阵仗,于公于私,南柯郡守淳于贤必须下船觐见。
  两个月不见,申卫显得成熟了许多,蓄起了两撇胡须,看着虽然显得成熟了些,多少有点别扭。
  他听说淳鱼在南门码头附近就下船了,显得有些失落。
  淳于贤与卫公子互相拉着手,说了几句场面话。淳于贤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求早日回南柯郡。
  卫公子关切舅舅的身体,送了一枚五转丹。
  淳于贤拜谢,表示将尽快再来江左镇拜见卫王子。
  龙江号起航,离开码头,继续沿潜龙江上行去往南柯郡方向。
  王奇山将淳于贤的信双手递交给他,申卫转手递给天一道长,远远地朝战舰上挥了挥手。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最好的战舰被亲舅舅拐走了,却没有半点办法。
  青羽卫统领唐武,带着一队军士,护着两辆马车过来。
  罗妃带着厚重的幕离,被请上了第二辆马车。
  王奇山知道自己带罗妃逃跑有些不地道,再次向卫王子拜见、请罪。
  卫王子拉着他的手,上了第一辆马车。
  从江左镇北门到水月如画观,沿途都有青羽卫的军士把守。
  在车上,申卫询问,女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是否有危险?
  王奇山这些天没有开封府的消息,只能说不清楚,安危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申卫叹息一声,又问:“淳鱼……还生气吗?”
  “前几天,温庭筠说起殿下时,她的表现……大约不怎么生气了。方才,她说晚上要吃儒雅楼。”王奇山低头道。暗自思索着,申卫的那声叹息,是什么意思?
  “儒雅楼……儒雅楼……她还在生我的气啊。”申卫情绪低落地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殿下没有错。”王奇山安慰道:“她是小女儿心态,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不太理解人间的险恶与无奈。”
  “人间险恶,是啊,人间险恶。”申卫抬起头;“若把黄站长赶走,她会原谅我吗?”
  王奇山楞了下,道申卫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赶走了黄亦,卫王子的“耳目”江左驿站该由谁负责?
  马车停下,水月如画观到了。
  王奇山先下车,一第一眼看到的,正是白衣飘飘的江左神使,殴雪君。
  她俏立在海心石旁,静静地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