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初中毕业以后就上了卫校,她不想考大学,因为她不想和哥哥分开,卫校就在那个城市,虽然学校要求学生必须住校,但是每个周末她都可以回家看到哥哥。上卫校开始,李慧身边出现了很多小男生追她,她并不抗拒,也不接受,她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只是她觉得身边的男生没有一个能跟哥哥相比。
有一天,李慧回家以后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穿得很暴露,画着浓妆,说话嗲声嗲气的,她居然拉着哥哥的手,而且哥哥也没有甩开她。李慧气疯了,故意在这个女生的面里放很多盐、糖、胡椒,那个女生吃了一口面就哭了,然后踩着歪歪斜斜的高跟鞋跑出去了。哥哥尝了一口面之后看着李慧大笑起来,然后抱着已经是个大姑娘的妹妹说:“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个女人甩了!”李慧很得意,哥哥又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李慧毕业以后,就在一家医院里当护士,生活得很安稳,不过有一天警察局的人打电话来给李慧,说李慧的哥哥在派出所,让李慧去一趟。李慧匆匆忙忙赶到派出所的时候,警察告诉李慧,哥哥涉嫌一起打人事件,所以被抓到派出所,现在可以保释出去,但是不能够离开这个城市。这次李慧终于知道哥哥那么多年的工作是什么,哥哥在一个娱乐场所当打手,李慧突然钻到哥哥的怀里,说:“以后你再也不用当打手了,我会照顾你!”那一次哥哥很幸运没有牵涉进去,但是已经被警察盯上了,所以不能再去当打手了。李慧把哥哥带回家,哥哥就在家给李慧做饭吃。
只是除了给李慧做饭,哥哥还有一个工作就是给李慧介绍很多很多的男人,哥哥铁了心要把李慧嫁出去。刚开始为了应付哥哥,李慧出去和那些男人约会,但是每次结束的时候李慧都告诉他们她已经有爱的人了。结果就是众多男人没有一个和李慧有下文的,哥哥着急得不行,他很怕妹妹嫁不出。李慧觉得自己这样哥哥会更加担心,于是就随便找了医院一个追了她很久的医生谈恋爱,之所以选这个男人,是因为李慧觉得这个男人侧面的时候看起来很像哥哥。
李慧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在医院值夜班,突然急症处送来几个男人,身上都有刀伤,像是打架,其中一个男人最严重,李慧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呆住了,这不是哥哥吗?他明明已经没有做打手了,怎么还会出事。那个晚上李慧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她多希望医生走出来告诉她没事了,你哥哥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她脑子里都是血,哥哥身上不断的流血!最终医生出来了,但是告诉她:“你哥哥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李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醒来以后,警察告诉她,哥哥以前做打手的时候得罪了一个老大,这个老大就找人来砍他,好像那个老大说喜欢他妹妹,让他妹妹来陪酒,于是他就冲上去打了那个老大。这个时候李慧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自己跑到ktv里面找哥哥,告诉哥哥她考上了卫校,可以和哥哥在一个城市……
很多年过去了,李慧和那个长得很像的男人结婚了,他们生了一个男孩,李慧坚持要给孩子取名字叫做杨辉,因为她哥哥叫做李辉!
尤敏的“死亡笔记”
我的室友尤敏是个非常阴沉的女孩子,沉默寡言,不喜欢出门,皮肤苍白得有些不像话,整个人又十分纤细。
我是在招租广告上看到这处房子的,两室一厅,非常温馨,价钱合适,离我上班的地方也不远。招租的还是个女孩子,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于是,甚至在还没有和室友见面的情况下,我就非常欣喜地在中介那里交了订钱,租下了这个地方。
住进来的第三天,我才看到我的室友尤敏,更令我感到惊诧的是,原来这三天,尤敏居然都在那间一直紧闭的卧室里,每天夜里大约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她会出门去买份麻辣烫,那就是她一天的吃食,然后又一整天不出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尤敏的工作是“网络小说家”,没日没夜地码字就是她的生存状态。虽然这样的她显得有些阴沉,但并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坏毛病,没过多久,我们渐渐熟络起来。
尤敏不喜欢动物,但却非常喜欢植物,她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平时她的爱好就是打理这些心肝宝贝,给它们换土修枝,甚至讲故事,和它们一起听音乐。她还给每一个盆栽都取了名字,有时候会对着它们自言自语。不熟悉的时候,尤敏的举动一度让我感到有些可怕,但熟络了以后,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可爱。
我和尤敏熟悉起来之后,常常会在她半夜去买麻辣烫回来的时候蹭上一点,也会记得给她从超市多带两瓶酸奶。我们之间逐渐开始变得像一家人,曾经陌生的礼貌也似乎荡然无存了。
有一阵子,尤敏有事要回老家一阵子,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那些宝贝盆栽们,一直嘱咐我给她浇水施肥,甚至在离开之后,也不忘每天发短信提醒我该做的事情。
一天,我在给尤敏的盆栽们浇完水,并向她汇报完毕之后,正打算离开她的房间,却突然注意到了放在她书桌一角的棕色笔记本。其实之前我已经数次注意到这个笔记本了,这是一本皮革的笔记本,封面是一块棕色皮,上面压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图腾的花纹。只是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好奇心似乎抵达了巅峰,无论我是道德怎么提醒自己,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行为,最终却也没阻止得了我的手。
最终,我还是抵受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激动而又充满罪恶感地翻开了那本笔记本。第一页上工工整整地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以此纪念我如此深爱的你。
短短一行字,却顿时戳中了我的泪点,各种偶像剧狗血的情节都浮现在了脑海里,车祸、失意、癌症……莫非尤敏身上有着令人伤痛而无法自拔的往事?我开始津津有味地读了下去。
这似乎是一本恋爱笔记本,记载了尤敏和一个男孩子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这个男孩子似乎是尤敏的初恋情人,以发黄的纸张和笔记里记载的事情来推断,大约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
记载到某一页的时候,尤敏的笔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潦草了许多,似乎心情不佳。纸上写着:“今天很阴霾,我的心情也同样很阴霾。卓说要分手,为什么要分手呢?是爱上别人了?还是……我不想再去猜测了,他也始终不肯说,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觉得心痛得就快要死掉……”
之后陆陆续续很长的一段记录,都是在描述自己的痛苦与绝望。直到某一页的时候,内容突然变了,尤敏写道:“今天我又见到了卓,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笑得非常好看,但现在的他却只是一张嵌在墓碑上的,冰凉的照片。卓的妈妈把一本厚厚的日记交给了我,从日记里,我才知道,原来分手,卓不比我好过……”
我看得泪眼朦胧,原来那个叫卓的男孩和尤敏分手是因为自己得了绝症……等等,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呆怔了片刻,这事情怎么和以前看到过的某个杂志上刊登的故事那么像……看来,果然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啊!
我默默地感慨着,翻开了下一页。
“阿光今天送我回家,他的手还碰到了我的手,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等等,阿光是谁?我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卓以死亡的形式退出之后,主角换成了一个叫阿光的男人?
我默默地呆滞了几秒钟之后,接着往后看。基本上这一段所记录的,就是这个叫做阿光的男人如何打动尤敏的心,一直到两个在一起……
我快速掠过了这些恩恩爱爱的过程,直到某一页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阿光朝着马路对面冲了过来,大喊着我的名字,他害怕我就这样转身离开,就这样永远离开他的生活,就在我打算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漫天飘飞着白色的雪花,我的眼前却绽放一片鲜艳的红……”
我彻底震惊了,在这个阿光和尤敏的感情陷入不断的争执后不久,两人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遥遥相望,然后尤敏要走,阿光猛地冲出来追,结果车祸死亡,漫天飞雪……我感觉我的认知已经出现了一些模糊点,我顿时有些不确定,这究竟是一本日记,还是一本小说。
然后我又看到了几个不同的名字,强子,小麦,墨……
在记录中,他们都曾是尤敏的男朋友,最终都分手了而分手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记录结束的最后,尤敏极其娟秀的字体充满伤感地写着:“或许我的命运受到了诅咒,我注定孤独一生,无论是我爱的,还是爱我的人,最终都难逃厄运。或许,我注定孤独,注定永远孤独。”
我的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寒意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莫非我真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淡忘了,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尤敏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淡粉色的信封,淡淡地对我说:“星期六有空吗?带你去蹭饭吃。”
“哪里蹭饭?”我看着电视头也不抬地问道。
“有朋友结婚,反正要给份子钱,就我一人去吃不划算。”尤敏边说边拆开了信封。
“朋友结婚……谁啊?”我随口问着,虽然即便她说出名字我也不认识人。
“阿光……我以前的男朋友之一。”尤敏边说边向我晃了晃手里的请柬,新郎一栏赫然写着“杨光”两个字。
我顿然一惊,看着尤敏脱口而出:“不是车祸死了么!”
祸从口出,我顿时捂住了嘴巴,偷看尤敏笔记本的事情算是不打自招了。尤敏的脸僵了一下,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微红着脸说道:“那个发泄的一种方法啦……每个分手的男朋友都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死亡的结局……也可以做小说素材嘛……虽然男朋友都是真的,不过都活得好好的……”
我干笑了两声,心下了然。小说家惩治前男友的方式,还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