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江明辰突然蹦起来,发间的糖葫芦签子"啪"地打在苏破玉脸上,"我要跟你去凉州!"
苏破玉捏住那根签子:"此去凶险..."
"凶什么险!"江明辰突然从袖中抖出个麦芽糖小人,"看!连'糖替身'都做好了!"糖人憨态可掬的模样,赫然是缩小的张将军。
苏破玉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你去凉州做什么?"
“永昌国最近有些变动,有一位新封的国师,要去慰问边关,那个人正是我朋友,我打算见一见。”
张知言是先皇后的弟弟,算是皇亲国戚,但是永昌偏安求和,不停的打压张知言,这次估计派国师去,也是为了监视。
苏破玉无奈:“张知言…可惜了,他的命运早就与永昌皇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我也一样。
话音未落,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血珠溅在江明辰衣襟上绣着的糖葫芦纹样上,将红艳艳的山楂染成暗紫色。
"照翌?!"江明辰慌忙去扶,却见苏破玉的皮肤下突然鼓起数道紫黑色纹路,像无数毒虫在经脉中爬行。他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烛火被激得忽明忽暗。
"别碰我..."苏破玉撞翻了桌上的糖罐。蜜饯滚落一地。
江明辰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各种糖果:"山楂丸能镇痛!麦芽糖补气血!"他急得把糖葫芦直接塞进苏破玉嘴里,"咬住!别咬到舌头!"
苏破玉的牙齿深深嵌入糖葫芦,糖衣碎裂的声响混着他痛苦的闷哼。
噬心之痛如潮水般涌来。江明辰的内功疯狂运转,将苏破玉体内的蛊毒一丝丝抽离。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掐着床柱,指甲缝里渗出鲜血,却还哼着走调的小曲:"糖~葫芦~甜~"
"别碰...我..."
苏破玉的警告被第二波痛楚碾碎在齿间。他蜷缩着跪倒在地,脊柱弯成濒死的虾,十指死死扣着地面,指甲翻裂也浑然不觉。
蛊毒在经脉里狂欢。
像千万只毒蚁顺着血管啃噬,又像有人拿着钝刀,一寸寸刮他的骨髓。
最可怕的是听觉异化——
客青城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近得仿佛就贴在他后颈呼吸。
"你拿剑的姿势...还是不对..."
苏破玉疯狂摇头,却甩不开那声音。他抬手想捂住耳朵,却发现掌心嵌着半截糖葫芦签子——不知何时刺入的,竟没察觉半点疼。
江明辰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少年滚烫的胸膛贴着他痉挛的脊背,灵力顺着相贴的皮肤渡过来。
"吃糖!快吃糖!"
一颗裹着符纸的糖果塞进苏破玉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刹那,耳畔幻听骤然消失。
但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苏破玉看见江明辰的灵力具象化成千万条金线,正被自己体内的黑雾疯狂吞噬。
而少年浑然不觉,还在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糖~葫芦~甜~"
血从他嘴角溢出来,滴在苏破玉颈间长命锁上。
剧痛潮水般退去时,苏破玉的衣衫已经湿透。
他怔怔看着怀里的江明辰——少年脸色惨白,发间那根糖葫芦簪子融化了小半,黏糊糊的糖浆混着血,正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的灵力..."
"没事儿!"江明辰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虎牙,"客师兄说,糖吃多了总要牙疼的。"
他试图站起来,却一头栽进苏破玉怀里。
袖袋里滚出几个糖盒,盒底依稀可见干涸的血渍。
月光照亮满地狼藉。
"下次..."少年嘟囔,"要在糖里...加辣椒..."
夜风吹散尾音。
苏破玉突然想起,这是客青城死后,他第一次流泪。
糖霜易化劫难消,甜煞方知命如刀。
若问岐山旧年雪,可记少年血染袍。
苏破玉的灵力仍在流失,但痛楚确实减轻了。他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江明辰发间的糖葫芦签子正在融化——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
"明辰..."他虚弱地抬手,想推开对方,"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