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的香气在萦风口中蔓延，从舌尖一路向下，滑到胸腔，清甜芬芳，仿佛置身于葡萄架下，看着一串串沉甸甸的乌紫色的葡萄坠下来，圆润饱满。

萦风满意地抒了一口气。将酒杯递给小蛇妖。听到蛇妖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蛇妖的声音慵懒妩媚，像一个熟透了的甜腻的浆果，她翻了个身，“你也没有那么爱他，是吗？”

一道光照进山洞，直对着萦风的眼睛，她眯着眼睛问道：“何处此言？”

“这么快太阳就出来了。照的我心烦。”蛇妖眉头紧皱，怒气冲冲。小蛇妖们看她的脸色办事，立刻撑起伞遮挡阳光。

山洞里面还是不太亮堂。萦风正对着光，她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心焦难耐。这束阳光照亮一角，她借机窥探洞中的动静。

蛇向来不喜光，喜欢阴暗清冷的地方。光能照进来，太阳高升。山洞简陋，蛇妖的用具却奢华精致。四周没有出口，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萦风仔细观望，终于在卧榻旁看到了一个口子，不知连接的是哪里。

“鬼头鬼脑的，看什么！”蛇妖训斥道。

“我，我……”萦风急中生智，嗫嚅道，“我想见望舒。”

蛇妖讥笑道：“怎么？吃饱喝足就想起你的情郎来了？你们的情意不过如此。”

“你胡说，”萦风假装争辩道，“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带我一起走？”

“是去西海寻药吗？”蛇妖又笑起来，“一点点小事就闹得六界皆知。夜神真是喜欢彰显他的孝心啊。”

“不是这样的。”萦风摇摇头，“他对凡人都很好的。何况是他母亲。”

一个假，一个傻。蛇妖摇摇头，不再说话。言多必失，她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在她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不值得。

蛇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萦风着急起来，她相信望舒法力高强，不会折在一个妖怪的手上，可是这个蛇妖又什么都知道，她隐隐有些担心，眼皮跳个不停。

“你……”萦风刚张开嘴。小蛇妖就摆摆手，食指抵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动作。萦风不明所以，还是安静下来，闭上嘴巴。

她瞧着小蛇妖们一个个慈眉善目的，说上两句话就会脸红。她决定原谅她们嘲笑她的事情，招招手，向她们打探一些情况。

小蛇妖们听命于蛇妖，不敢应答。萦风便张大嘴巴，做出说话的样子。一个小蛇妖急匆匆地过来阻止她。

显然，她还没修炼到家，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的，有些滑稽。萦风忍俊不禁，她低头看，才发现是尾巴，她还没长出双腿。

奇怪。看这只小蛇妖就没那么恐惧。萦风轻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小蛇妖摇摇头，不说话。

萦风又问：“她睡着了吗？”

小蛇妖点点头，不言语。

萦风见她只是点头摇头，此外便低着头，害羞极了，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说话吗？”

小蛇妖看着萦风，点了点头。

“天呐。”萦风叫苦不迭。她究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她对小蛇妖摆摆手，示意她去伺候蛇妖。

蛇妖躺在那里，婀娜多姿。萦风静静地看着她。蛇都是要冬眠的，一觉要睡好几个月。可是现在是夏天，她没听说过夏眠。

望舒到底在哪里呢？会不会还有一个洞，关着望舒。萦风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猜测蛇妖的栖身之所就是这个洞穴。

会不会望舒没有被抓？可是她和望舒在一起，没有理由只抓她。她猜不透蛇妖的心思。依她的说法，是他们不小心闯入她的洞穴，冒犯了她。

手腕处的勒痕渐渐淡了，触摸起来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印记。她走了几步，还好，没有伤到腿。想逃跑，四处观望也找不到出口。

萦风看着不平整的墙壁，突发奇想，会不会有机关，按一下，大门就会敞开。她在墙上仔细摸索着，期待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反而掉下来一块石头，惊醒了蛇妖。

“什么声音？”蛇妖坐起来，睁圆眼睛，扫视一圈，“什么声音？”

萦风吓得大气不敢出。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蛇妖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夜神醒了，正要往里面闯。”

“慌什么？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原来有的小蛇妖会说话，有的小蛇妖不会说话呀。萦风好奇地看着她们。

“姐妹们不是他的对手呀？还望大王替我们做主。”

这个“他”会是望舒吗？萦风雀跃起来，望舒来救她了。就算不是望舒，她也能找到机会趁乱逃出去。

蛇妖看了萦风一眼：“把她带着。我们去会会夜神殿下。”

萦风得救一般放松下来。蛇洞蜿蜒曲折，黑漆漆的，不知绕了几个圈，路越来越亮，才摸到了出口。

光照在萦风身上的时候，她如获新生。昨日还唾手可得的阳光变的珍贵起来。她贪婪地呼吸，感受阳光的暖意，哪怕夏天正午的眼光有点晒。

萦风弯起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看到望舒来救她了，喜不自胜。

“夜神殿下，久仰大名。”蛇妖少了之前的高傲，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