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中下旬,林城的气温低于零度。养老院房间里安装的是电暖气片,室温仅能维持在18至20度之间。这种寒冷的气温下,如果待在室外,裸露的皮肤有可能被冻红。但以室内的这种温度,很难使人脸上发烫。
事实上戚馨雅当时也摸过张谟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所以张谟脸上微红,令可芸觉得多少有些不正常。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可芸让芮雪又给戚馨雅打了一个电话。
“喂,戚姐,我是刑警队的芮雪,我们有点事想问你。”
“好的,你问吧。”
芮雪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可芸开始询问:“戚姐,2月18号晚上,你去巡房的时候,张谟除了脸色微微发红,还有什么不适吗?”
“呃,他有点干呕,可能是因为犯恶心。”
“那两天他感冒了?”
“嗯,有点轻微感冒,晚饭后他吃了两粒感冒药。”
“张谟自己吃的?”
“我给他拿的药,就是一般的氨酚黄那敏胶囊。那两天有三四个人感冒,吃完晚饭,大家在娱乐室聊天的时候,我给他们每人拿了两粒感冒药。”
“吃药的时间,应该在八点前吧?”
“是的,大概七点四十左右。”
“张谟去世前几天,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除了感冒,没什么不适。”
“2月19号早上八点,你去叫张谟起床的时候,他除了脸色发白,还有其他异常吗?”
“呃……”戚馨雅似乎犹豫了一下,“流口水算吗?”
“流口水?”
“是啊,他腮边挂着干涸的涎沫,枕头靠近脸颊的部分,也有一些湿润,应该是被口水浸湿了。”
这个情况朱治也跟简逸和侯峰说起过,严格说来,老人睡中流涎倒也算不得异常。
“张谟的唇色有变化吗?”
“有,嘴唇有点发白,缺少血色。”
可芸无奈地摇了摇头,人死后血液停止流动,嘴唇发白也是正常现象。
“他床上有呕吐物吗?”
“没有,不过,枕头上湿润的位置,有点滑腻腻的液体,我无意中碰到,感觉有点像痰液。”
“多吗?”
“不多,就一小块,是那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我觉得不是口水就是痰液。”
“朱治医生发现这个情况了吗?”
“他也看到了。”
“好吧,谢谢了戚姐!”
可芸挂断电话,犹疑不定地看了芮雪一眼,随后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朱治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朱医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芮雪对着受话器说道:“我是刑警队的芮雪。”
“哦,芮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芸立即问道:“朱医生,请问张谟去世之前那段时间,身体有什么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