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腿脚坐下,在电脑上查看各地的情况。会员方面,维多利亚州,新南威尔士州和昆士兰州都有不少新会员加入。南澳大利亚州这个月也不错,这和昨天从阿德莱德那里收到的报告相符。塔斯马尼亚稍逊。西澳大利亚州,首都还有北领地表现平平。新加坡,韩国还有rb,会员的拓展也做得不错。从会员的构成上,白人和亚洲人基本持平。非洲裔的很少。增长不错,但是问题也不少。
“舆论上,我们处于劣势!”安娜贝尔一见面就单刀直入的谈工作。
她是个非洲裔女子,厚厚的嘴唇涂成紫色,戴着大大的耳环,辫子用颜色不一的小皮绳梳成细细的许多发辫。
“堪培拉的小报有篇评论文章,质疑我们的合法性。”她嘟囔道,“把我们说的邪气十足,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们并不了解我们,以为咱们搞了个网站让会员们进去聊天、约炮、瞎搞,哪有这样的事啊。我们的会员之间,只能用暗语找到彼此。这都已经说了多少遍了,还是有人不理解。”
“我和黄素德、马尔科和比尔创建协会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负面评论不会少。我不会在意的。”
“还有人说我们是婚姻破坏专家,竟然引用中国古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胡说八道。”
“你不要激动啊!”崇云笑着耸耸肩。“新会员越来越多,我相信,做正确的事情会有个好结果。”
他在电脑屏幕上翻看着,“唔,昨天xn这边又有五个人正式申请加入。这个人,他和妻子都是天主教徒,他们没法离婚。还有这个人……”
“我要和你谈谈中国。情况很复杂。听说最近两年,黄素德为了拓展协会,采取了一些疯狂的手段。”
崇云挑起了眉毛。他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这样说他的朋友了。
“你对素德有成见。”
安娜贝尔气急败坏的说,“不是空穴来风。我们最近才发现,他搞了个中文网站,会员在网站上就可以聊天,交换手机号,微信号……弄得乌烟瘴气!还有,他自己联系了一个供应商给他提供彩线,进价便宜的很,再用很高的价格卖给会员。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会员不再需要我们提供彩线了。有会员向我们反映,他在中国受到一些女会员的追捧和崇拜,她们管叫他‘国王’呢。他还擅自改了收费标准,本来三年的会费应该是人民币五百元。他倒好,改成一年五百,钱都进了他的腰包。”
“这不可能!黄素德的家里有权有势,他不缺钱啊。”
“有钱,并不代表不贪婪。我看,要采取行动了,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亚太区域要发表声明断绝和中国事务的联系,免得产生法律后果。”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必须找他谈谈。”
“别糊涂了。告诉你吧,我们按你说的,抽查了十个中国的会员,你猜怎么着?倒有四个人在注册的时候没有提供结婚证扫描件。”
“那这四个人都要驱逐。”崇云斩钉截铁的说,“也给黄素德一个教训。我想给他六个月的时间整顿。你看怎么样。”
“唉。”安娜贝尔说,“我对这个不乐观。对了,这四个人你确定都要驱逐吗?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把结婚证扫描件补给我们。”
“唔……还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你这个人就是心慈面软啊。嗯……其中有一个人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们,他根本没有结婚证。但他说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想和我们沟通一下。他还说,如果我们执意要撵他走的话,他想让我们把会费退给他。”
“直接告诉他,让他立刻退出。我们的合约上写的很清楚,欺骗的行为是不能容忍的。”崇云生气的说。
“这是他的资料我打印出来了。你看,他有个儿子四年级了,他说孩子妈很早就抛下他去了英国发展。他们没有领结婚证就生了这孩子。他说他再也不想结婚了。也绝对不会恋爱。他要把儿子抚养成人,盼着送儿子去英国上大学和他母亲团聚呢。”
“那他还得等将近十年。”崇云想了想。
“按照我们补丁王国的理论,让这样一个人十年禁欲是不人道的。”
“十年……”崇云喃喃的说,他的心抽动了。
“当然,你可以要求他立即退出。我们没有义务帮助他。啊,我相信,他自有办法解决那方面的问题。”
“你是说,欢场里,还有那种类似‘碧海情天’的网站,或是等待艳遇?把这个人的资料给我看看吧。我想,或许我要和他打个电话后再做定夺。安娜贝尔,你知道,对于这种特殊情况,几个理事必须都同意了才能特批他留在王国里。”
“我投票同意。”安娜贝尔笑了。
材料上显示,这个人名字叫方凌宵。
此时的天空,澄澈的象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闪电忽至,宝石碎裂,海滩上雨水涟涟。
“告诉尼尔,我需要看到西澳大利亚的沟通方案。提醒一下格雷格,我们和某个机构还有些事情需要澄清。我已经给他邮件了。”
他收起了平板电脑和方凌宵的材料。“我得回去了。”
安娜贝尔知道,崇云要回家去。他的妻子比他大二十岁,是个澳大利亚白种女人。他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和妻子吃午饭。好在这个工作不需要人坐在办公室里。
“你在中国的那个女朋友签好协议了吗?”她问。
“还没有,我必须说服她。”
“祝你好运。”
“谢谢。今天早上我跑了几圈步。我很早就起来了,那时也下着雨,雨很小,跑起来真舒服。知道吗,我的那个女朋友很喜欢跑步,她跑得非常快,身形象一头鹿。她读书的时候曾经是sh市二级运动员呢。”
安娜贝尔不知道二级运动员是个什么鬼。崇云的心脏不是那么好,她是知道的。
“当心身体!”她说。
雨水里夹着淡淡的腥味。海滩那边,一对朋友牵着狗往回走,穿红衣服的女孩高兴地把手掌举过头顶,赤裸上身的男孩凝视着她,有人站在硕大的礁石上用力挥动手臂……但,从远处看,温柔低平的海浪是静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