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知错了,以后都不做那样的蠢事了。”
“你今日既然做下了这样的蠢事,让众人看在眼里,我若是不罚你,其他人都不会服气。故而,我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多谢姑娘轻罚于我。”
沈婉为了服众,罚景兰不许吃吃晚饭,这比景兰预料的要轻多了,她霎时心里一松,赶忙向沈婉道谢。
之后,轿子到沈家别院,沈婉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景兰也不敢吭声,尤其是不敢问沈婉那答应她考虑的不去萧家,留在沈家别院一事。
回到沈家别院的蕙香居,已经暮色四合了。
景兰被罚站在蕙香居外的廊下不许吃晚饭,直到各处上灯,沈婉也由安春和安冬服侍沐浴之后,她才被安冬叫了进去。
安冬告诉她,主子很满意她昨晚值夜,故而今晚又点了她的名儿,叫她过去伺候。
又值夜?
哎,景兰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她实在是想回到翠竹等丫鬟们的住处睡觉了。
从栖霞寺回来,她在这个蕙香居外的廊下站了一个多时辰,脚都站疼了,又饿又渴,相当疲倦。
经历了下午在栖霞寺的事情之后,景兰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再轻易把心里想的表现在脸上了。
她就算一点儿都不想去沈婉跟前值夜,但还是要在脸上挤出些笑容来,干脆地答应安冬:“好,姐姐,我这就去。”
安冬让她先去蕙香居小茶房那里要点儿水,洗了手和脸,再跟着她去耳房换一身干净衣裳再去沈婉跟前伺候,因为沈婉好洁,景兰这在外面一天了,有些腌臜了。
景兰依言去小茶房要了些热水,找了个木盆子,安冬给了她一块帕子,她把帕子放盆里,拧干了擦干净脸和手。
接着她又跟着安冬去了耳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这才跟随在安冬身后,去了沈婉所在的卧房。
沈婉如同昨晚那样歪在拔步床上,慵懒地倚靠在绿闪缎大迎枕上,见到景兰进来,她点手招呼景兰过去,要景兰替她敲肩膀敲腿。
听在送景兰进来的安冬的耳朵里,就成了景兰会替主子敲肩膀敲腿,所以,主子才又叫她来值夜,要她服侍。
只是这给主子敲肩膀按摩的事情,她和安春都会,而主子非要点景兰,让景兰伺候,想必她是有什么绝招吧。
这么一想,安冬对主子一下子把景兰提成二等丫鬟也要释然些了。
尤其是景兰今天在栖霞寺让主子丢了面子,主子罚她站不说,还罚她不吃晚饭。大家都以为这下子景兰要倒霉了,肯定要被主子不喜,不再让她去主子跟前伺候,明天就会变成一个最低等的洒扫的小丫鬟。谁知道,主子到晚上还要景兰去值夜,还要她伺候,景兰要是没有让主子特别满意的绝招,主子断不会这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景兰才得了主子的看重啊。
安冬退出去把门给阖上的时候,就想,她回去之后可以跟安春说了,她发现了景兰受主子宠爱的秘密了。
景兰在安冬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跟沈婉两人的时候,强打精神,走过去向沈婉行了礼,然后让沈婉背对自己,她这就替沈婉敲打肩膀。
“不必了,你看,桌子上有泡好的龙井茶,还有不少点心果子,你去吃罢。”沈婉淡道。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了。
景兰抿抿唇,看向沈婉问:“姑娘是特意备下的么?”
沈婉:“不,我屋里每日都有茶点,当摆设的。我是觉着你去吃些,一会儿才有力气替我敲肩膀敲腿,今日我走的路多些,身子有些乏,腿有些酸。你快去吃,记住别吃太多,吃撑了,一会儿又要腹痛了。”
尽管她漫不经心,语气平淡,可是景兰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感激地看了沈婉一眼,景兰快步走到屋中间的小桌边,就那样站着,拿起牙箸,从粉彩攒盒里夹起来一块块的点心塞进嘴里。另外一只手则是不断拿起紫砂壶,往茶杯里倒茶水,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嘴里。
她饿了,也渴了。
接连吃了十多块点心,喝了半壶茶下去之后,她才停止了吃东西。
沈婉歪在拔步床上,看见景兰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可心疼她。
今日虽然罚了景兰在外面站着,还不许她吃晚饭,但沈婉的心可是没离开外面站着的景兰。
沈婉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她匆匆地吃了一点儿晚饭,味同嚼蜡,根本没胃口吃饭。吃完晚饭,她催着安春和安冬准备热水沐浴,沐浴的时间比往日提前了不少。安春还奇怪地问她这才吃了饭沐浴好吗,往常不都是吃完饭要歇小半个时辰才沐浴的。
她用今日去栖霞寺累了,想早些洗了歇下为借口敷衍过去,其实她就是想早点洗完,让在外面罚站又没吃晚饭的景兰进来值夜,然后她就可以让景兰吃点心充饥了。
“姑娘,我吃好了。”景兰重新走回到沈婉躺着的拔步床边,笑一笑,“我可以给你敲一敲肩和腿。”
沈婉往里挪了挪,用手拍了拍床,和声道:“你坐下,慢慢替我揉一揉就行。”
景兰这一天跟着沈婉去栖霞寺,回来又罚站,早就累了,巴不得能坐下。
“是,姑娘。”沈婉一叫她坐,她没有半分犹豫地就坐了下去。
沈婉翻转身体,将黑发拢到前头,背留给景兰。
景兰的手放到沈婉的香肩上,隔着细布中衣,能感受到她肩膀的纤柔美好的曲线。她用的劲儿不大不小,慢慢从她后颈揉捏下来,顺着肩膀来到圆润的肩头。
正揉着呢,沈婉的一只手忽然向后伸过来,握住景兰的手,往左侧后颈牵,她轻声说:“这里酸得很,多揉揉。”
景兰一怔,她没想到沈婉会来握住自己的手。
沈婉的手干燥微凉,简直就像她给人的感觉的延伸。
“好。”景兰答应了,左手就放在那里揉了起来,沈婉覆住景兰的手直到景兰揉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拿开了。
奇怪地是,她的手才拿开,就叫景兰不用揉肩膀了,甚至不用敲腿了,她让景兰脱了鞋上床来陪自己说会儿话,她还往里挪了挪,把那个绿闪缎大迎枕让了一半出来给景兰,叫她倚靠着。
“……”景兰发懵,心想,难道这也是贴身侍婢需要提供的服务吗?只是在这香氛扑鼻的锦帐中,跟对面那么一个颜值超高的美人儿靠在一个枕头上说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