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如孩童般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吴尚无奈地看着他，静静地等他笑够停下来。等青年收了笑以后，吴尚冷冷地说了一个好字。

“啊？”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好。”吴尚无力地点了几下头，“我跟你共进退。”

青年心满意足，他左臂搂着吴尚的脖子，轻轻地亲了一下吴尚的左脸，在吴尚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句。

“人生愉悦，共犯。”

青年抓起桶边，将水桶举过头顶，红色的水流就在两人上方倾泻而出。

血瀑之下，吴尚心如死灰，他紧紧得抱住青年，将头放在青年肩膀上，小声啜泣。

吴尚清楚的知道自己怀中所抱是魔鬼，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须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个人身上了。自己的人生不能在此时结束。

绝对不能放弃！

得活着！要活着！

死了就全完了！

青年松开吴尚，发现吴尚眼角挂着眼泪，顿时慌神了。他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哭了？别哭了。”

他伸手想去给吴尚抹眼泪，吴尚避开了他的手。吴尚低头，用右手抹去眼泪。

“哥，我害怕了，咱们逃不出去怎么办？”

“放心，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咱们不用逃，咱们还得在这生活呢，你还得复读考大学呢，不是吗？”

听完这话，吴尚有点懵。他在说什么？

青年看吴尚已经平静了下来，就转身往残存的尸体那走去。

“来，跟我过来。”

青年招呼吴尚过去。吴尚还有些转向，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站在原地没动。青年有点急了，他转过身，拉吴尚走了过来。

青年的手碰到吴尚的瞬间，吴尚打了个激灵。

这手真的太冰冷了，这是夏天啊，这手感觉就像刚从冰窟里取出来的一样。

吴尚还在吃惊，青年就开始命令他干活了。

“吴尚，别傻着。里面的我都弄完了，你拿刀断手断脚，切小点，扔冰柜里，藏起来，晚上弄。”

“不现在弄？”

青年一脸嫌弃，拿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吴尚好半天。

“你傻啊，你们家饭店。中午开门，下午歇业，合适吗？特别今天周日，热心邻居街坊敲门怎么办？这满地红，你一天又收拾不完。越是想藏越是藏不住，真想掩盖一件事，就应该包装好放阳光底下。”

“什么意思？”

吴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静等解释。

“先干活。”青年不耐烦地命令道。

“嗯。”吴尚点头。

看着冰冷的两人，吴尚并没有多少悲伤，他就学着青年的样子，开始切块。

吴尚并不怜悯两人，倒不是因为感情不好，不过是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死究竟意味着什么，吴尚很明白。

死就是无，就是什么都不剩。钱财归他人，权贵移别家。流放百世，万古长青都是虚名，都死了能得什么利益？说到底都是为了活着的人。所谓的留在他人心中，别人的记忆里都是骗人的鬼话。

人真的很健忘，太健忘了。从来记得的是情，是事，不是人。就像自己无比怀念父母，每次想起来都难过的要死，但难过最多的其实是自己孤身一人这件事。是自己对他们的感情，他们对自己的爱让自己怀念他们，想起来难过。自己跟父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但是没那一张张照片，他根本记不清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