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生,张尧怕是再难忘记君兰了。
“凡人可真是花心。”
狐狸的声音在咕噜沸腾的水声间传过来,甚至还叹了口气。
“幸好我们都修仙了,所以必不会步他们二人后尘。”
她是知道花心的。
长皓有点想笑。
不知为何,他尝试了好半天,唇角也扬不起弧度。
若是有一天,这人知晓,他修的从不是什么仙途。
估计会难过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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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慢慢地行在林道。
熹光自车帘缝隙漏进来。
玉衡翻身而起。
这才发觉只是个梦。
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晚照本是在熬药,瞧见玉衡如此行径,显出几分担忧。
“师尊……又做噩梦了吗?”
玉衡不答,只开了口问她:“眼下距帝京还有多远?”
晚照掀起车帘,往周遭看了会:“才刚过靖州。怕是还有一段路要走。”
玉衡不敢回想那个梦。
他甚至觉着,现在手里还是烛音的血。
“让车夫再赶车快些。”
晚照不情愿起来:“师尊,不过是个不知真假的卦象。您为了师姐,一路从九重天赶路,值得么?”
即便在大荒,他也从未这般待过她。
晚照想起烛音的脸,心底的嫉妒慢慢开了扇小窗。
师姐似乎从无须做什么,师尊总会记着她。
而她常年侍奉师尊,却不及烛音的一则卦象重要。
“你不懂。”
上神叹了口气。
他神色复杂:“我只怕来不及。”
玉衡凝眸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只已卜过卦的龟甲,裂纹丛生。
上首字迹里看不甚清。
但清晰可见的是,一条巨大的裂痕当中穿过。
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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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秋九月,桂枝飘香。
前日才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
长皓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前的人影。
“今日也要出门么?”
帝京的女儿家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