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般糊涂,还在我军尚未完全抵达时与敌军合战!?”
“摆在眼前的优势被尔等都败光了!”
石川久智气指着上野隆德破口大骂,上野隆德不敢反驳,此战他和石川久式都过于轻敌,只得跪在地上强忍着悲恸。
痛骂过后,石川久智披上羽织,愤怒的拨开阵幕,跑到外头,厉声暴喝着:“起来,都给我起来,全军出击,给我连夜急袭,把庄氏的混账们都给宰了!”
顿时本已歇息的石川军动了起来,所有将士忙乱的穿戴具足,整装待发。
“遣人联系弥屋七郎兵卫,让他也连夜动身,增援我军!”石川久智被愤怒冲昏,恨不得现在就为石川久式报仇,急促的驱赶着军势赶紧出发。
这夜里行军最大问题便是照明,在夜盲症横行的时代,杂兵们几乎无法在黑夜里行军作战。
为此石川久智催促杂兵们点起大量火把,驱散黑暗,让杂兵们可以鼓起胆子彻夜行进。
因山道狭长,当大量的士兵举起火把,眼下的石川军犹如一条火蛇,在夜里尤其显眼,急匆匆的从北部蛇形而来。
只是,如此招摇过市的行军,是否太过惹眼?
清宗作战速来重视“视野”问题,既然战场在此,素衣众自然早已遍布各处。
看着穿行于夜幕的火蛇,素衣众纷纷惊觉,掏出火折子,转身朝向南方,用身体挡着,以一闪一闪的火光,打着长短不一的信号。
隐匿在各处的素衣众将这道信号快速南传。
即便石川久智进军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素衣众。
几分钟内,宫路山城便已收到此信号。
其实无需破译,此刻从北方传来素衣众的火号,毫无疑问,是敌袭。
“嘶…”宫路山城橹上,神路政利搓搓手,驱散深夜风寒,说着:“如此连夜急行军,这石川氏怕是气疯了。”
“谁说不是呢。”
林重真就在他身旁,往旁边火盆里丢了把柴薪,笑道:“吃下这般惨败,换作是谁都会疯的。”
“但这石川久智倒是果敢,趁着你们激战一天,正是人困马乏,意图火速赶来,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神路政利笑着回话。
“真不让人消停,我这身子骨都要累到散架喽。”林重真自嘲着捶捶肩膀,转过头来,对城橹上的另一人说:“殿下,所幸您早有准备,不然吃亏的可就是我们了。”
“兵贵神速。”
清宗笑吟吟的靠着橹柱,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信号,“倒也不是我料敌于先,只是对方加速闯进我的圈套罢了。”
“那么,我等还需要做什么吗?”林重真与神路政利望向清宗。
“不必,等着吧,有朋自远来…”清宗缓缓走到城橹边上,望着北方石川队赶来的方向,淡淡道:“虽远必诛。”
林重真和神路政利对汉学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听罢似懂非懂的点头附和。
当初清宗讲这句话以及部份“抡语”通过书信,教授给黑田官兵卫时,也曾让年轻的官兵卫对此前学过的汉学,产生了很深的质疑…
就在石川久智催促军势尽快前行时,大井地区两侧的山上也闪烁着微弱的火光,似乎有些队伍摸着黑,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其中。
而在临近足守的出口处,也有大量浦上军在砍伐树木,正在忙碌的制作栅栏拒马。
深夜里,浦上军彻夜未眠,静候着石川久智的军势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