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唇一笑,淡然的将纸条揉碎在手中,她不欠他,他也不欠她,何来补偿之说?她不需要!至于这个木匣子,呵呵,她倒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想方设法的要害死她。
一次不成功,便来第二次,那第二次刺杀的这个人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具身体天生就具有魅惑人的本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料理,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这下好了,简单的一身白衫,反而在妩媚中莫名的多出了几分的清丽,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这果然是对这张脸最好的评价。
她将门轻掩上,转身的刹那,两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你推我嚷着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单小三深知,七王府的丫鬟几乎都是训练过的,一般情况下,脸上断然不会出现有如此明显慌张的表情,而那两个丫鬟就恍若没有看见她一般,偷偷的瞄了一眼,一声称呼都没有的就悄然溜走了,这种神情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
看着她们去的方向,似乎是。
果然,看着远处,自己昨日才刚刚经过的庭院,此时此刻,却几乎都被围观的丫头给挤满了,偶有几声痛苦的哭声传入她的耳中,而期间,她似乎还隐约听见了几声动物的嚎叫。
她的步子,在走上前了几步之后,像是被定格住了,从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此时正慵懒的斜靠在摇椅上,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薄而紧抿的唇不捎有一丝的弧度,显得严肃极了。
而在那个男人的身侧,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四仰八叉的蜷在那里,墨绿色明亮的眸子虎视眈眈的瞅着周围,还时不时伸出那厚实的舌头将嘴唇周边都舔舐了个遍。
松虎?
当初在战场上,也是这只通人性的松虎救下了昭容明宜的母亲,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那松虎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一声哭啼打断了单小三的思绪,她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昨日被她撞见与别人偷情的女人正跪在宇文啸的身边,一边忌惮着那只松虎通神的眸光不敢上前,另一面又因为宇文啸此刻完全无视她的神情而害怕。
谁不知道,七殿下最是多情亦最是无情?王府里的女人死了不止一个了,她姚明珠不想要成为下一个!可是,看见宇文啸那修长优美的手指,此时此刻正随意的敲在摇椅的把手上,姚明珠的心里就七上八下,这是宇文啸标志性的动作,一般只要这个动作一出现,必定是他杀人的时候到了!
姚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哭的更是痛不欲生,“殿下,就算是给妾身十万个胆子,妾身也断不敢在王府里偷人啊!还请王爷明鉴!”
刚听见此话的单小三,眉头轻蹙了一下,如若她没有猜错,昨夜撞见那件事的只有自己一人,宇文啸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姚明珠的身边,还有宇文啸特意安插的人?可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想必姚明珠偷人这件事做了也不止一次了,却为何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是她单小三撞见这一切之后的第二天就被发现了?
“哦?”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的凤眸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又瞥了一眼一旁被松虎已经叼的不成样的男人的服饰,沙沙哑哑的声音听起来却又惊心动魄,“那这东西,作何解释?”
姚明珠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她花了一夜的时间刚刚处理好了男人的尸体,却忘记了毁灭最重要的证据,而偏巧,今日宇文啸竟然将松虎放了出来,这个畜生天生就对于血味敏感,一大早就冲进了她的屋子,横扫出了这些脏东西。
此时此刻,姚明珠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回殿下的话,这料子。”姚明珠绞尽了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她歪着脑袋都快要黔驴技穷了,竟然一点思路都没有,她的唇都快要被咬的滴血了。
“殿下。”
单小三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因为来自于远处的一声轻唤而重新的缩了回来,她依然站在离那边较远的位置,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她稍稍抬眸向右侧看,一如她刚进王府的时候,白雅然吹笛子的位置,那女人依然是一袭的白衫,飘飘然的傲立在窗口,两扇窗皆大开,显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知道她在这边观看着。
此时的白雅然,一改偶尔的嬉笑,一本正经的望着那人言鼎沸之处,弯弯柳眉不经意的蹙起,倒像是在凝眸深思着什么。
单小三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移开来,落在方才才到来的身影上。萧若水,她自然是有印象的。
萧若水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并非是阴沉的难看,而是深深的黑眼圈,完全遮盖了她笑起来的光彩,反而将整个人显得恹恹的,有精无力。
看见她的时候,单小三在宇文啸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的不快,虽然眨眼即逝,但是那种对于萧若水的排斥,却显而易见。但是夫妻就是夫妻,见面还有三分情呢,他脸上的冰冷稍稍化去了一点,略微的瞥了无精打采的萧若水一眼,“昨夜没有休息好?”
能让素来不问民生疾苦的高高在上的七皇子问出这句话,还真不能让人小看,白雅然浅笑辄止,再看向萧若水无害的眼神的时候,脸上的厌恶也深了几分。
“昨日夜深,妾身到姚姐姐这里本想学习一下给王爷编制一件衣裳,只可惜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这才就此作罢,但是衣服却搁置在了姐姐这里。这不,一大早便来寻了。”萧若水说的理所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宇文啸瞬间紧迟的手掌,故作惶然的看向姚明珠,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惜。
“殿下,这是怎么了?姚姐姐为何跪着?”萧若水上前几步,将地上的白衫轻轻的捡拾了起来,粲然一笑,“可不是么?妾身寻得,正是这个呢!”她的手在上面的几滴血污上蹭了蹭,语气又渐渐变得可怜,一副哀叹的模样,“只可惜妾身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连好好的一件衣裳,都给毁了!”
姚明珠大脑本身就不好使,但是她也大概知道,此刻,这个素来与她没什么关系的萧侧妃正在帮助她,只要不死,对于她来说,什么都好办,所以,她用力的点了几下头,和捣蒜似得,这下,萧若水笑了,“殿下,看来这还真是一场误会呢!”
周围的人,有谁会信?目光在那些围观的丫鬟里面粗略的扫了一眼,虽然每个人满脸痘带着鬼才信的色彩,但是没有人去窃窃私语。至今来说,这萧侧妃都是出了七殿下以外在王府里面权力最大的女人,哪里有她们置喙的地方?
白雅然轻嗤了一声,伸出素手将窗户关上。这个王府,水浑着呢,眼不见为净!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最笨?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需要的是什么,只傻不溜秋坏了男人的好事还自以为是的女人。显然,这说的就是萧若水。
她是很聪明,也很有王府主母的风范,可或许,就是在某方面缺一根弦,也难怪宇文啸并不怎么待见她。如果单小三没有猜错,昨日,那个男人,应该也是宇文啸故意放进王府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除去姚明珠?
时间,仿佛就是静止在了这一刻,那个保持着缄默的男人,自然给萧若水形成了无形中的气场,以宇文啸的智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蒙骗,她只是在赌,赌宇文啸会给她一个面子。
高大的身影,缓缓的从椅子上升起,君临天下的气势,不得不让萧若水有些忌惮这样的男人,她将姚明珠从地上拉起,一同后退一步。姚明珠一脸的茫然,倒是萧若水,平静的福身,“殿下,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殿下不信,可以问问妾身的贴身侍婢环儿。”
萧若水的眸子瞥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缄默不言双腿却不由自主在颤抖的女子,“环儿,你实事求是的告诉王爷,将你所知道的一一道来,不得有半丝的隐瞒。”
“不必。”薄薄得唇轻吐出两个字来,却让萧若水赶忙的住了口,“殿下。”她心虚,手心里几乎都渗出了一丝的细汗,但是她萧若水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她希望自己的姐姐幸福,仅此而已!
就冲着这一点,她明白,这几米之外一直处于旁观的女人,她不能活!
强烈的杀意,在这样原先清纯的眸光中闪过,得到的是什么?单小三拢了拢袖子,有些事情,了然于心便好了,但是倘若别人心里偏不想要饶过你,偏要来碰一碰这个倔强的石头,她单小三哪会有不奉陪的道理?
收袖,挪步,一脸的恬淡,这是他时常在这个女人脸上见过的表情,就连昨日的鱼水之欢,她没有只言片语,只是拿走了属于她的衣裳,不奢求名分,不奢求地位,安安稳稳的做着她要做的事情。这样的女人,他宇文啸欣赏。
“紫烟。”这声音就像是一缕烟,飘荡到了她的耳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不由自主的召唤着她,停下脚步。红唇微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