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无修为者至多二百年岁，这么些年过去，我以为那个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就算他还活着，也该是个形容枯槁的耄耋老人。因此，哪怕你有故人之姿，我也未曾认为你是故人之子。”

“现在看来，魔宗不愧是传承了千万年的大宗门，到底还是有其他办法可以让你恢复如常的。”

“只不过，这其中应该经历了不少艰险吧。”

流萤说得笃定，“不然灵霁当年不会绝口不提。”

灵曜依旧默然，眼眸却抑制不住地慌乱起来。

他继任宗主之后，大长老确实将宗门内的所有书籍都送至了他的书房，他因此习得了魔宗的全部术法。

他也知道，这逆天术法只有六大长老与宗主才有权利知晓。

灵霁身为前任宗主，没道理会不知道这个办法。

他不说，无非是从没考虑过使用这个方法——他不忍心让灵曜去承受这轮回转世之苦。

而因为不忍心让灵曜受苦，于是就将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最终为此殒命……

可饶是如此，他们留下的家书也未责怪过他，更没留下任何能让他寻仇的线索，只让他好好地度过余生。

再度直面这件事情，灵曜忽然发现，他们好像真的很爱他。

好像再也没办法忽视、也终于敢确定他们给予的那些汹涌爱意。

一时间，灵曜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揪疼，眼尾也倏然泛红。

可他却顾不得这种疼痛，只缓缓勾起唇角，真心实意地笑了。

还以为自己一直都只会是被抛弃的存在呢。

原来……真的有人一直在爱他啊。

察觉到灵曜流露出的释怀，殷铭握起他的左手，与他十指交扣。

从前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不止前半生，从今往后，也会有人一直爱你的。

像是读懂了殷铭想表达的意思，灵曜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贪恋地吸了一口萦绕在他身上的淡淡冷香。

是因为一直追逐着殷铭的脚步，才让他逐渐了解到当年的真相，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被人爱着的啊。

也是因为殷铭一直以来的陪伴和照顾，让他懂得了爱，以至于回顾这些痛苦时不至于太过难捱。

何其有幸让他遇到了这么好的殷铭。

灵曜不敢想象之前没有他会是何种境地，更不敢想象之后没有他又会是何种境地。

于是他回握住殷铭的手，力气大到指关节都泛了白。

既然如此离不开他，那便是拼了命，也要留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