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见你印堂发黑,兴许不久之后恐有血光之灾。”僧人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既是如此,无非也是天命,也没什么可以更改的。”魏忠诚乐呵呵的回答。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我又不是信王。
“施主能明白这一点,可以说是有不少的慧根了。”
“哎呦呦,这可太感谢大师了。”
两人说笑一番,信王便开口直接把和尚给带进去,毕竟信王是实在不喜欢这个“祸乱朝政”的阉人。
谁都知道君主一旦为宦官迷惑,就是朝政大乱的时刻,解决这个问题之后,国家才能中兴。
这个年轻的少年想法很简单,现在朝廷的问题是什么?党争。那么只要解决党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论是谁当权都好,反正不能是阉人。
宠信宦官的皇帝,不都导致了亡国吗?
那怎么行,大则乃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怎么可以就这么亡了呢?
魏忠诚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也不是没有去尝试交好信王、改善关系,然而吧,这个少年信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根筋,性格轴得要死。
这种人,要是人对了方向,那就会非常的坚定,可是要是走错了方向,那就会一路走到头为止,哪怕是撞了城墙,也会尝试要去把城墙给撞塌。
而且这个人地位又不低,魏忠诚并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对付这家伙。
怎么办呢,且由着他去吧,反正过几年,等皇帝有了儿子,这个信王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魏忠诚如此想着。
......
周顺昌还是被抓了,这次东林党终于是没有能保住他,这其实也是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活着的原因。
他想要的那么一点的警醒的作用,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效果。
无非就是被抓去折磨,而后惨死就是了。
乔巧摇摇头,这就等于是白死了。
不过朝廷除了要抓捕周顺昌,还要抓捕那些打死了太监和差役的人。
何必呢,那么多平民百姓,无非也就是为了报仇,虽然是被人利用了,可确确实实杀得没错。
乔巧干脆劝说郑举人去把给周顺昌抬轿子的那五个人给供出去,随便给点什么,反正也算是首恶。
上下一打点,这事就没有什么麻烦的。
大家无非就是要一个体面罢了,只要各退一步,彼此都会好。
不给体面的话,那大家都讨不了好。
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是如此。
说起来,都是虫豸,没有谁比谁更加的高贵,更加的有用,甚至连五十步百步的区别都难以察觉。
很快,皇帝,或者是魏忠诚就立即判决了这些人,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全部斩首。
乔巧也前去观看这一切,他看向那些百姓,这些人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反而一副麻木的样子,好像是一群机械。
直到大刀落下,脑袋落地,甚至是鲜血四溅,那些麻木的人们才终于有了些许的情绪,只是他们的情绪并不是恐惧,又或是担忧,甚至没有多少的愤怒,他们反倒是有点欢快。
是那种十分单纯的,看到乐子的那种欢快。
虽然说那些送去被砍头的人多少有点问题,砍了也不算冤枉,只是他们做的事情也确实是给这些百姓报了仇,然而他们并没有多少的感恩,情绪过去了,之前那种同仇敌忾的模样也就消失了。
乔巧很想知道,这一切有什么作用呢?
什么都没有。
这就像是完全的虚无一般。
不过乔巧也没有感到困惑,他知道,大则这些根本问题不解决,再怎么做事情,也无法更改现在的情况。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因为大则那条“真龙主人”,真的到了快要到了时间,它的衰老,就将大则拉入了不可逆转的深渊。
乔巧倒是很想去认为是因为王朝衰败,真龙才会老去,可事实却有点不太一样。
仿佛就是天命。
他感受着现在如今的天气。
法海口中不断念诵经文,在给那些死去的“义士”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