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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修真太逆天:从收尸工成道祖 > 第216章 糖丝缚星尘

第216章 糖丝缚星尘(1 / 1)

 晨光熹微,薄如蝉翼的雾气萦绕着星河别苑静谧的小院,给一草一木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朦胧。石座上,糖凤凰“小灰”昂首向天,姿态孤高,尾羽尖端凝结的露珠,在初绽的天光下流转着一抹瞬息即逝的七彩晕彩,恍若衔着一滴纯净的朝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甜香,那是焦糖特有的、带着微醺暖意的气息,源自院中那口古朴的铜锅——锅沿泛着经年使用的温润光泽,锅内赤金色的糖浆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细密粘稠的气泡。四周散落着冷却后形同破碎琉璃、闪烁着黯淡金光的糖渣,如同激战过后遗落的铠甲碎片。

李飞羽伫立锅前,身形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的脸色因精神的高度集中而显得有些苍白,额际、鼻尖沁出的汗珠沿着紧绷的线条滑落,偶尔坠入滚烫的糖浆,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白气,瞬间便被那甜腻的蒸汽吞噬。他全部的意念、精气神,都汇聚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那里,一缕细若游丝、却闪耀着纯粹赤金光华的糖丝,正被他的心力与微薄的气劲小心翼翼地牵引着,试图缠绕向悬浮于面前的那团“金丝缠云手”胚料。

那胚料看似无形无质,只是一团氤氲的云气,但其内部却仿佛蕴藏着汹涌澎湃的空间暗流,充满了排斥与扭曲的力量。李飞羽的糖丝每一次谨慎的靠近,甫一触及那云气表面,便会被无形的力量瞬间绞碎、崩散,或是被扭曲成各种毫无意义的、怪诞的螺旋,最终无力地坠落,加入脚下那已然堆积如小丘的“失败品”之中。挫败感如同附骨之疽,一点点啃噬着他的信心,但他紧抿着唇,眼神里是底层挣扎磨砺出的执拗,指关节因持续不断的发力而泛出坚硬的青白色。

廊檐下,林璇玑慵懒地斜倚在竹椅中,素色的衣裙在晨风里微微拂动,宛如一幅淡墨写意的画卷。她眼帘低垂,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似乎沉溺在遥远的思绪里,对院中的艰难挣扎漠不关心。然而,每当李飞羽因疲惫导致心神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涣散,或是腕力流转因焦躁而生出半分不谐的凝滞,总会有恰到好处的“意外”发生——或许是一片被清风恰好送来的竹叶,边缘带着晨露的湿润,或许是一滴自老旧檐角偶然坠下的水珠,它们总会以最精准的角度、最轻微的力道,击打在他手腕某处关键的穴位上。

没有言语,没有训斥,只有这近乎残酷的身体记忆校准。每一次微小的撞击,都像冰冷的针,刺破他因习惯而生的谬误,强行将“力量掌控”的细微偏差碾碎在萌芽状态。这种无声的监督,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呵斥都更具压迫感,它让你无法抱怨,只能承受,并在承受中被迫走向精确。

就在这时,院门处那如水波般荡漾的禁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涟漪。门外站着两人。为首的正是昨日那位骄纵明艳的周小棠,但此刻她脸上却失了血色,强装镇定下是难以掩饰的屈辱与一丝深可见骨的惶恐。她身边跟随的,已非昨日的糖画老翁,而是一位身着百草阁高阶执事服饰、面容刻板如同石雕的老妪。老妪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约一尺见方的墨色方匣,那匣子非金非玉,触手冰寒,表面光滑如镜,竟似能吞噬周围的光线与气息,隔绝了一切内在的波动。

“璇玑仙子,”周小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颤抖,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院中景象,目光尤其在石座上“小灰”尾羽尖端那抹不起眼的灰芒处骤然一缩,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家祖天工子…深感昨日小棠年少无知,言行多有冒犯唐突,心中惶恐不安。特遣百草阁云姑,奉上‘星陨尘’三枚,聊表歉意,万望仙子海涵。”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背诵一段极为艰难的文字,“此物…相传乃天外星辰核心所遗,内蕴一丝纯净星力与空间本源微粒,于…于感悟空间之道,或有些许微末裨益,还望仙子…笑纳。”

那被称为云姑的古板老妪,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掐动了一个繁复而隐秘的法诀。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墨色方匣的盖子无声地向一侧滑开。

没有预想中星辰碎片应有的璀璨光华,也没有浩瀚的星力波动。匣内铺着墨黑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三颗鸽卵大小、色泽暗沉如历经千年风霜的铁锈石球,表面粗糙,毫不起眼,甚至带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然而,就在匣盖开启的刹那——

异变陡生!

整个小院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浸入了万载玄冰之中,又像是被无形的、粘稠至极的胶质所填充,骤然变得凝固、迟滞!原本清晰流动的空气停止了移动,光线变得扭曲、粘腻,视野中的一切景物都仿佛隔着一层波动的水纹,给人一种沉入深水般的窒息感。一股源自九幽之下、阴寒刺骨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攫住了院中每一个生灵的心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三颗毫不起眼的“星陨尘”中心,猛地裂开了三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漆黑缝隙!那绝非什么纯净星力,而是浓缩到极致、污秽阴冷到极点的“沉星煞”! 如同三条自无尽星骸坟墓中苏醒的毒龙,带着吞噬一切光线、湮灭一切生机的绝对恶意,以及牢牢锁定神魂本源的诡异诅咒,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隔,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直扑石座上的糖凤凰“小灰”!目标明确得令人心寒——正是那尾羽尖端,林璇玑昨日随手点染、蕴含着某种莫测道痕的那一抹神秘灰芒!

图穷匕见!这绝非赔礼道歉,而是天工子假借孙辈之手,以“沉星煞”这等专污灵性、侵蚀本源的歹毒之物,发动的赤裸裸的暴力强夺!其心可诛!

廊下的竹椅上,林璇玑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清冷如万古不化的寒潭深水,幽邃无底,映不出丝毫惊怒波澜,只有一片仿佛能冻结时空流转的绝对漠然。她甚至未曾改变一下倚靠的姿态,更未曾离开竹椅分毫。

只见她伸出右手,春葱般的玉指,对着李飞羽面前那口铜锅中,因反复熬炼、无数次失败尝试而意外使得粘稠度与韧性达到某种微妙临界点的赤金色糖浆,凌空轻轻一引。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震颤灵魂的嗡鸣自虚空中生出。

锅中那滚烫粘稠、看似平凡无奇的赤金色糖浆,并未狂暴地喷涌激射,而是在某种无法理解的法则之力作用下,瞬间分化、拉伸,化作亿万条比月光下蜘蛛吐出的游丝还要纤细、近乎完全透明的赤金色糖丝!它们如同朝阳初升时迸发的亿万道纯粹金芒,又如同生命女神纺出的命运之线,骤然爆发,充盈了小院每一寸被凝固的空间!

法则之舞,于无声处听惊雷!

亿万赤金糖丝,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灵智,精准得超越了凡俗理解的极限,在空中划出无数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瞬间缠绕上了那三条污秽阴毒、足以让寻常修士魂飞魄散的沉星煞龙!滚烫粘稠的糖浆本身所具有的物理特性——那强大的附着性与可塑性,被无形的法则之力极致放大、凝练、升华!糖丝甫一接触漆黑煞气,便不再是凡物,而是化作了最古老、最强大的琥珀封印,那赤金之光带着一种净化与封镇的双重意蕴,将翻腾挣扎、试图侵蚀一切的污秽煞气死死地包裹、封冻其中!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足以轻易蚀穿法宝灵光、污染金丹道基的沉星煞力,在接触到这些看似脆弱的糖丝时,竟被糖丝内部蕴含的、源自李飞羽无数次失败练习而意外积累沉淀下的极其微弱的空间韧性所层层迟滞、消解!失败,在此刻成为了成功的基石,那一点点因重复而生的空间亲和,成了抵御污秽侵蚀的微小却关键屏障。三条煞龙如同落入天罗地网的毒蝇,任凭如何扭曲冲击,也无法挣脱这甜蜜而坚韧的束缚!

林璇玑的指尖,随后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动作优雅从容,不带丝毫烟火气。

那被封冻在透明赤金糖琥珀中的三条沉星煞龙,连同包裹它们的晶莹糖壳,被那亿万糖丝构成的法则之网猛地向后一拽!如同三颗被无形巨力捕获的陨星,以无可抗拒、颠覆常理之势,被狠狠拖拽回来,精准无比地投入了那口依旧在“咕嘟”翻滚的赤金色糖浆深处!

“嗤——!!!”

一声沉闷如地肺之火在万丈深渊中翻滚咆哮的异响,猛地从铜锅深处爆发出来。浓郁的甜香之中,骤然混入了一丝极淡、却尖锐刺鼻、足以渗入骨髓、令神魂本能颤栗的污秽焦糊气味。赤金色的糖浆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剧烈地翻滚、沸腾,颜色瞬间转为暗沉如血,随即又仿佛被无形之手以莫大法力强行淬炼净化,迅速恢复成原本那种透亮纯粹的赤金色泽。只有目光极其锐利之人,凝神望向锅底最深处,或许才能隐约瞥见,那里悄然沉淀下了三点米粒大小、彻底失去一切活性、死寂纯粹的漆黑杂质,宛如被炼化的魔核。

空间那令人窒息的迟滞感如潮水般退去,扭曲的光线恢复笔直,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小院重归表面的寂静,唯有铜锅中糖浆持续翻滚的“咕嘟”声,以及那固执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甜香,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足以让元婴修士都严阵以待的沉星煞龙,竟被一锅凡俗可见的糖浆,于举手投足间,彻底炼化、封镇!墨匣之中,那三颗所谓的“星陨尘”,早已在糖丝爆发的那一刻,便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不留半点痕迹。

周小棠与那古板的云姑,如同两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像,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周小棠娇躯微微颤抖,无边的悔恨与后怕如同冰水浇头,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在祖父的棋局中,扮演了一个何等愚蠢、何等危险的卒子。云姑脸上那层古板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骇然与敬畏,望向廊下竹椅的目光,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绝对恐惧,再不敢有丝毫探查之心。

林璇玑的目光,终于越过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兀自沉浸在巨大震撼中、却死死盯着那口仿佛蕴藏着宇宙奥秘的糖锅的李飞羽身上。

“沉星煞,污秽侵蚀,内爆冲突,”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平淡,如同在叙述窗外花开花落般寻常,却字字如锤,重重敲打在李飞羽的心神之上,尤其是那“内爆冲突”四字,仿佛一道闪电,瞬间链接起昨日河底那块承受暗流冲击的顽石所带来的模糊警醒!(这质问,直指那河底顽石所承载的警醒!) “可惧否?” 她略作停顿,视线扫过地上那些扭曲、破碎的失败糖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若你熬炼的糖浆,连此等污秽都熔炼不了,心念杂乱,掌控无力,”她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虽轻却重若山岳的质询,“谈何‘千丈不断’?谈何缠绕云手,勾勒星河?”

李飞羽身躯猛地一震,如醍醐灌顶,豁然抬头,再次望向那口依旧冒着腾腾热气的铜锅。那里面翻滚的,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糖浆,是市井孩童皆可得的甜食原料,然而就在刚才,它在他眼前,化作了缚星锁煞的法则之网,成为了炼化污秽的天地熔炉!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下那些因心浮气躁、掌控不力而产生的扭曲丑陋的“作品”,一股前所未有的、电流般的明悟,瞬间撕裂了所有的迷茫与困顿,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直抵灵魂深处——

力量的极致,不在于宏大无匹,而在于精微入道! 一缕糖丝,亦可缚星尘,锁煞龙!

心念的纯粹,不在于空无一物,而在于专注如一!凡俗糖浆,心念灌注,法则引动,亦可成熔炼万秽的洪炉!

昨日林璇玑轻描淡写点出的“掌控、感知、心念”那三个看似抽象的要求,此刻有了血淋淋、却又无比清晰、活生生的参照!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而是与眼前这口锅、这锅糖浆、那被炼化的煞气紧密相连的实在路径。他看向那口锅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仅仅是练习的工具,而仿佛在凝视着某种力量的本源,一道直指大道的门槛。

“带着你们的‘尘埃’,”

林璇玑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亘古不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她已再次阖上了眼帘,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过是随手拂去的一粒微尘,

“滚。”

云姑如同听到了九天赦令,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扑倒在地,一把抓起那空空如也、依旧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墨匣,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半拖半拽着几乎瘫软成泥的周小棠,踉踉跄跄地撞开了院门,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尚未散尽的晨雾深处,连一丝多余的声息都不敢留下。

小院重归真正的寂静。那甜腻的焦糖香气,经过方才一番法则与煞气的碰撞淬炼,似乎变得更加醇厚、更加纯粹,固执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石座上的“小灰”,依旧昂首挺胸,姿态傲然,尾羽尖端的那一抹灰芒,在吸收了那一丝被炼化后残余的、最本源的暗色能量后,显得愈发深邃内敛,幽光流转间,仿佛真的蕴藏了一个正在缓慢演化的、微缩的宇宙星空。

李飞羽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甜香中混杂的极淡焦糊味,此刻吸入肺腑,不再令人不适,反而像是一剂醒聋震聋的良药,点燃了他胸腔内从未有过的灼热与渴望。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所有的迷茫、焦躁、自我怀疑,都在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被彻底洗涤。他默默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清理地上那些破碎的糖渣碎片。动作沉稳,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专注与虔诚。清理完毕,他重新在铜锅下引燃了炉火,火苗稳定地跳跃着。锅底,那三点米粒般大小、死寂漆黑的沉星煞最终残渣,悄然沉没在重新开始翻滚、冒着细密气泡的赤金色糖浆之下,再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晨雾渐渐散尽,金色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小院,照亮了每一片叶子,每一粒尘埃。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李飞羽的道,也在这一日,于这糖香与煞气交织的清晨,真正地、清晰地,在他脚下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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