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本站设为首页
收藏新乡村

新乡村

首页 书架
字:
背景色: 关灯 护眼
首页 > 修真太逆天:从收尸工成道祖 > 第178章 夜岚下的暗涌

第178章 夜岚下的暗涌(1 / 1)

 夕阳的最后一道金线,如同被无形巨手掐断,彻底湮灭在坠星涧外连绵的黑色山脊之后。浓得化不开的暮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潮水,自天际奔涌而下,无声无息地吞噬了整片幽静的山谷。竹屋内的光线也随之急速褪去,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暖意,唯有墙角那盏古老的萤石灯,恪尽职守地晕开一团柔和而朦胧的白光。这光,勉强在黑暗中撑开一小片昏黄的区域,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反而激起了更浓重、更扭曲的阴影,在墙壁角落匍匐蔓延,也悄然爬上了苏云紧蹙的眉梢。

竹床上,李飞羽静静地躺着,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沉入了无忧无虑的梦乡,又像是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驶入了风平浪静的港湾。他体表那些曾经狰狞可怖、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裂痕,边缘处那令人心悸的暗金色光泽已大部分消退,留下了深褐色、干涸土地般的疤痕。尽管依旧触目惊心,但那股仿佛来自九幽、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波动,确是被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强行压制了下去。净脉灵液的净化之力,与混沌灵树那微弱却本质极高的调和生机,在他近乎枯竭的体内,巧妙地构筑起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这平衡如同行走于万丈深渊之上的丝线,将致命的荆棘暂时囚禁、转化,化作一丝丝涓涓细流,极其缓慢地滋润着那近乎荒芜的本源之地。

阿萍搬了个矮小的竹凳,紧挨着床沿坐下。她将小巧的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一双清澈如山涧溪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李飞羽苍白却轮廓分明的侧脸。直到确认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微微起伏,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回实处。稚嫩的小脸上,白日里惊心动魄的痕迹尚未完全褪去,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一种源自本能的、懵懂而坚定的守护意愿。对她而言,这个从天而降(或者说,从溪水中冲来)的大哥哥,已是这寂静山谷中一个需要她小心看护的重要存在。

然而,一旁的苏云,心中却没有半分松懈。她背对着床铺,伫立在简陋的木桌旁,身形在昏暗跳跃的灯光下被拉成一道修长而孤寂的影子。那枚来自李飞羽身上的巡天卫玉牌,此刻正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玉质本该温润,此刻却只感到一片冰寒刺骨,那寒意并非来自体温,而是源自玉牌本身,仿佛一块万载不化的玄冰,正持续不断地向她的四肢百骸、向她心底最深处,渗透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玉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温润的光泽,沉寂的质感,一切都与寻常玉佩无异,仿佛几个时辰前那刹那间的微弱震动以及徽记上倏忽即逝的暗金微光,都只是她因精神高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但苏云知道,那绝非幻觉。

她浸淫医道与草木灵性多年,常年与最细微的生命脉动打交道,感知之敏锐,早已超越寻常修士。那一刻,玉牌传递来的,是一种极其隐晦、却又异常清晰的能量悸动。徽记上闪烁的那一丝暗金光芒,虽然微弱到近乎湮灭,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冰冷的质感——它与李飞羽体内那狂暴能量同源,却又显得更加凝练、更加“有序”,甚至带着一种明确的警示意味。那感觉,不像是一个简单的追踪印记被触发,反倒更像是一个沉寂已久的“信标”,在某种特定条件的刺激下,被极其微弱地激活了一瞬?

“来自过去的玉牌……沉寂中的警示……”苏云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早已刻入脑海的语句,眉头锁得更紧。这枚玉牌,本是揭开李飞羽身世之谜的唯一线索,此刻却俨然化作一柄悬于头顶、不知何时会坠落的利剑。它的异动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这玉牌原本所属的组织——那神秘而强大的巡天卫——正在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遥远地感应着它的方位?还是说……这玉牌本身,就是某个更为庞大、更为恐怖的存在的“眼睛”或“耳朵”,此刻正悄然睁开,窥视着这坠星涧一隅的安宁?

坠星涧的夜晚,静谧得令人心慌。窗外的黑暗浓稠如墨,山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低语,却又像是在掩盖着什么更深的秘密。这夜色之美,潜藏着令人不安的未知。而黑夜的来临,绝不仅仅是天象的变换。

“云姨?”阿萍带着怯意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屋内凝重的沉寂,“你……你还在看那个牌子吗?它……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苏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她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对阿萍露出一抹安抚的、却难免带着几分勉强的笑容:“别瞎想,只是再仔细看看。飞羽的情况能稳定下来,已是天大的幸事。”她走到床边,再次俯身,伸出三指,轻轻搭在李飞羽的手腕上,将一缕极其精纯温和的木系灵力探入其体内,仔细感知着他经脉中气息的流转。

探查的结果,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稍好一些。净脉灵液的药力,在那缕混沌灵树生机的巧妙调和下,不仅成功地压制了暗金能量的进一步侵蚀,似乎还在引导着那些被中和、转化后的能量碎片,以一种近乎奇迹般的缓慢速度,修补着那些受损最轻微、尚未被彻底摧毁的细微经脉末梢。这个过程慢得令人发指,且主要作用于“战场”的边缘地带,但对于一个本源近乎崩溃、经脉千疮百孔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良好开端!这充分证明了李飞羽自身的生命本源,在绝境中爆发出了何等惊人的韧性,他的身体甚至开始尝试一种近乎本能的“废物利用”,主动吸收那些转化后的温和能量,进行着艰难的自我修复。

“混沌初生,包容万物,蕴藏无限生机……这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的体质或功法……”苏云心中的惊叹与疑虑交织,如同藤蔓般缠绕攀升。她愈发确信,这个被溪水送来的年轻人,其来历必定惊天动地。他所遭遇的,也绝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仇杀或意外,其背后必然牵扯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旋涡。

“阿萍,”苏云收回手,轻声吩咐道,试图用具体的事务驱散心头的阴霾,“你去药篓里,把那几株‘凝露草’和‘月光苔’取来,仔细捣成糊状。飞羽的外伤虽被净脉灵液稳住,不再恶化,但这些皮肉裂痕仍需外敷药物辅助愈合,尽可能减少日后留下疤痕。”

“嗯!我马上去!”阿萍立刻应声,像只找到了方向的小鹿,敏捷地起身小跑向屋角的药篓。能为李飞羽的恢复尽一份力,让她感到一种切实的安心。

屋内再次只剩下苏云和昏迷不醒的李飞羽。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到那枚沉寂的玉牌上。犹豫再三,她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比发丝更细、精纯至极的木系灵力,如同最谨慎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向着玉牌表面探去。

灵力触碰到温润的玉质,却如同水滴融入沙漠,瞬间消失无踪,没有激起丝毫涟漪。玉牌依旧沉寂,仿佛一块凡玉,完美地隔绝了一切外来的探查。苏云不敢加大灵力输出,唯恐再次惊动那未知的存在。她尝试着将一缕极其细微的精神感知,附着在那丝灵力之上,试图穿透玉质表层,感受其内部可能存在的结构或残留的气息。

嗡……

就在她的感知即将触及玉牌中央那复杂徽记的瞬间,异变陡生!玉牌内部,仿佛有一层无形而坚韧的屏障被悄然触动,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直抵灵魂深处的震颤!这一次,并非之前那种自发性的警示闪烁,更像是一种被动的、防御性的强力隔绝反应!一股冰冷、排外、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意念,顺着苏云那缕细微的感知反震而回!

“呃!”苏云指尖一麻,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那缕精神感知瞬间被弹开、碾碎。虽未造成实质伤害,却让她心头剧震,脸色微微发白。

她立刻如触电般收回了所有灵力和感知,心脏怦怦直跳。玉牌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那凌厉的反震只是她的又一次错觉。

“好强大的隔绝禁制!好排外的防御机制!”苏云心头发寒,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身份令牌!其内部蕴含的防护手段如此精妙且霸道,更像是一种等级极高的加密信物,或者说,是某种庞大组织内部代表特定权限的钥匙?这无疑意味着,李飞羽原本的身份,恐怕高得吓人,或者,他所卷入的那个名为“巡天卫”的组织,其严密和可怕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必须尽快处理掉它。”一个强烈的念头在苏云心中升起。这玉牌留在身边,就像怀抱着一颗随时可能自内部引爆的“殒仙雷”。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源。然而,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贸然将其丢弃或试图毁坏,会不会如同捅了马蜂窝,立刻触发更激烈、更直接的追踪手段?届时,恐怕追兵转瞬即至。

就在苏云内心天人交战,权衡着各种方案的利弊得失之时——

“云姨!云姨!你快来看!”阿萍捧着刚刚捣好、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糊走回来,正要递给苏云,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李飞羽平放在身侧的手掌。她的小脸骤然写满了惊奇,指着李飞羽的手背,声音因激动而有些结巴,“那些……那些黑色的疤,好像……好像在动?里面有……有光点在爬!”

“什么?”苏云闻言,立刻收敛心神,疾步上前,俯身仔细查看。

只见李飞羽手背上,几道相对细小的深褐色疤痕,在萤石灯昏黄的光线下,其边缘和深处,似乎真的在发生着某种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变化!那并非简单的肌肉组织愈合收缩,而是……仿佛有无数比沙砾更微小的暗金色光点,在疤痕的脉络深处被点亮了!它们不再是最初那种充满毁灭欲望的狂暴能量,反而像是被驯服了的、温顺的萤火虫,遵循着某种古老而玄奥的轨迹,沿着疤痕的走向,极其缓慢地流动、闪烁。每一次微弱的明灭,都似乎牵动着疤痕边缘的肉芽组织,发生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重塑与弥合!

这种修复方式,缓慢得令人窒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奇韵律!它完全不同于净脉灵草带来的净化愈合,也不同于普通灵力滋养下的生机复苏,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能量本源、生命底层规则的自我优化与重构!是李飞羽体内那缕新生的、蕴含混沌气息的生机,在主动引导、驾驭着那些被转化后变得温顺的暗金能量碎片,尝试着将曾经的创伤之地,转化为更坚韧的基石!

“这是……能量层面的自适应修复?!”苏云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景象不仅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更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李飞羽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近乎逆天的方式,将致命的“诅咒”转化为“祝福”,将毁灭的烙印,化作重塑新生的微光!

这背后所蕴含的秘密,所指向的传承或体质,其层次之高,潜力之巨,足以令任何知晓其意义的修士心神摇曳,甚至心生恐惧。

然而,这神奇的一幕并未持续太久。仿佛是耗尽了刚刚积聚起的微弱力量,那些流动的暗金光点迅速变得黯淡,明灭的频率越来越低,最终如同燃尽的星火,彻底隐没在了深褐色的疤痕之下,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李飞羽的手背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神异景象从未发生过。

但就在屋内两人因这奇景而心神震撼、尚未完全回神之际——

“唳——!”

一声尖锐、高亢、充满了冰冷金属质感禽类鸣叫,如同无形的利刺,骤然撕裂了坠星涧万籁俱寂的夜空!这声音来自极高极远的天际,穿透云层,带着一种漠然的审视意味,绝非山林中任何已知的猛禽所能发出!

苏云和阿萍几乎是同时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小小的竹窗,望向那片墨蓝色的、繁星初现的天幕。

只见在那常人目力难及的高空之中,一个微小的、几乎与深邃夜色融为一体的模糊黑影,正以一种快得惊人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滑过坠星涧的上空!它的飞行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在高空不断盘旋、折返,动作精准而机械,仿佛一架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正在执行着某种既定的搜索程序。黑影的速度极快,若非那一声充满宣告意味的鸣叫,几乎难以被地面的人察觉!

那黑影在高空盘旋了两圈,似乎在某个方位——大致是竹屋所在的这片区域——短暂地停滞了极其微小的一瞬,仿佛捕捉到了某种极其微弱的信号或共鸣。随即,它猛地调转方向,不再盘旋,如同一支被无形弓弦射出的黑色利箭,携带着冰冷的决绝,朝着坠星涧的东南方向——正是苏云和阿萍之前发现李飞羽的那段湍急溪流所在之地,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只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气痕,瞬息之间,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与山峦的剪影之后。

竹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阿萍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无色,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苏云的衣角,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云姨……那……那是什么东西?它的叫声……好吓人……我……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鸟叫……”

苏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心,如同坠入了万丈冰窟,一路下沉,沉入无边寒意之中。她望着黑影消失的东南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枚依旧沉寂、此刻却仿佛重逾千钧的玉牌,最后,目光复杂地落在竹床上对此一无所知、身体正发生着神秘变化的李飞羽身上。

窗外,夜岚渐浓,如纱如雾。山风变得急促起来,穿过茂密的竹林,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某种即将到来的变故而低泣。

短暂的安宁,已被彻底打破。

巡天卫的“眼睛”,或者其它与这枚玉牌、与李飞羽身上秘密相关的存在,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坠星涧。虽然那神秘的搜索者暂时将目标锁定在了发现李飞羽的溪边,但既然对方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那里,距离他们发现这处隐藏于竹林深处、并非绝对隐秘的竹屋,还会远吗?

真正的黑夜,已然降临。而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暗流,才刚刚开始显露其狰狞的形态。苏云知道,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留给她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