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早就听闻花魁琴技名动天下，今日如听仙乐。”辛见道。

卫摇空微微一笑，从床上站起来：“过奖了。”

他的衣料因为动作而下垂，露出一小块莹白的胸膛。

虽然都是男人，但辛见的眼神还是看向了别处。

“今日辛某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卫摇空道：“请讲。”

“下个月辛某会在寒舍摆设酒宴，希望花魁能赏脸弹奏一曲，辛某会重金酬谢。”辛见道，“这是一点薄礼，望收下。”

辛见递过来一盒有深色浮雕的香薰盒子，有淡淡的丁香味。

包装精致而小巧，看起来低调奢华。卫摇空看着那双捧着礼盒的、骨节分明，略有薄茧的大手，很难不动摇。

好吧。于是已经很久没有答应弹曲子的卫摇空伸手拿了那盒香薰，指尖微微擦过辛见的掌心。

可能是穿的比较单薄的缘故，卫摇空指尖冰凉，辛见只感觉仿佛初雪融化在掌心。

卫摇空的手很快收了回去，脸上神色自如：“好。”

“过两日我会遣人相邀花魁，共同商议一下。”

“好。”

辛见道：“既如此，就不深夜打扰花魁了。乘夏先回去了。”

“将军慢走。”卫摇空礼貌道，“还请回去后喝些醒酒汤，将军好像饮了不少酒。”

“叫我乘夏就行，”辛见道，“感谢花魁提醒。这便回去喝些醒酒汤。”

收到辛见的邀约是五天之后。

上面写着邀请卫摇空第二日来侯府，商讨一下到时候宴会的曲目以及表演时间。信并不花里胡哨，清清爽爽的字迹，端正大气。

卫摇空把鼻尖靠近纸张，上面是淡淡的墨香，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辛见身上的味道。他把书信放回抽屉柜里，心思有些飘了。

明日他一定会盛装赴约的。

第五天卫摇空早早打扮好了。他穿了一套浅绿色的衣服，头发用碧玉色竹状发簪挽起一部分，浑若谪仙，见之忘俗。

他亲自抱着琴。马车到侯府门口后对樱桃道：“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

“是。”樱桃和车夫走了。

卫摇空拿出帖子，递给守门小厮道：“麻烦过目。”

守门小厮看了一眼帖子，连忙打开门，恭敬道：“贵客请进。”

正在卫摇空想让小厮带路时，一个较为高壮的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也恭敬道：“贵客这边请。”

卫摇空随着他走。侯府内并没什么过于华丽的雕梁画柱，假山楼阁也并不多，算是一个古朴幽静的大院。

男子应该是贴身侍卫。他领着卫摇空来到湖心亭，辛见正在里面提笔书写，似乎是在练书法。

“侯爷，人带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要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卫摇空在心里嘀咕道。

“见过辛将军。”卫摇空拿着琴不方便，于是轻轻行了个礼。

“不必如此生疏。”辛见道，“花魁请坐。”

卫摇空坐在凳上，将琴放在石桌上。

“将军可是需要摇空弹哪首曲子呢？”

辛见道：“就《凤求凰》就可以。花魁将这首曲子弹的出神入化，辛某初听惊艳极了。”

“将军过奖了，”卫摇空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与辛见对上视线，“将军不用喊我花魁，叫我摇空就可以。”

“摇空。好。”辛见喊了一声，“不如赏脸吃个便饭？如今正好到了晚饭时间。”

卫摇空颔首：“那便谢过侯爷了。”

能和辛见吃饭，他可是求之不得的。

辛见便对侍立一旁的男子道：“青山，把摇空的琴先好生安放在我房里，然后吩咐上菜。”

“是，侯爷。”青山小心翼翼地将卫摇空的琴抱起，离开湖心亭，留下两人。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卫摇空寻思着说点什么打破平静。

“这湖水碧绿，是个绝佳清幽之处。想必侯爷平日在这习字舞剑，都会心情不错。”卫摇空道。

“摇空过奖了。孤身一人，干什么都是不尽兴。”辛见道。

他似乎意有所指。卫摇空有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

孤身一人，不就是不想孤身一人么？对他说这个，是希望自己陪他，还是希望自己介绍个姑娘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