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表情依旧痛苦，他们的眼中依旧有着恨意，但是他们身上的戾气，却在迅速消弭。

许是因为……他们虽然没有放下对父母的怨恨，却终于……还是对人世间有了1丝希望。

希望……来生之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父母疼爱……

为首的鬼婴，也就是陈方和张茹意的女儿，抬起头看着冬暝和青然，张了张口，却忽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冬暝\/青然，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擦拭怀中女婴的泪水：

“去吧……”

“莫要留恋痛苦……”

“正因为我身陷痛苦之中，才明白……苦痛灼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他们负了你，但却并不妨碍，你们去找寻……让自己更好的路……”

话音落，百鬼婴灵逐渐开始消失。

1声声微弱的道谢，似是她们内心最后对这人世间美好的渴望。

随着怀中最后1个孩子，也消失在了云雾之内，4周的异相开始逐渐消失。

冬暝和青然逐渐分裂开来。

这种特殊的融合，让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有了1抹变化。

多了1抹……天真烂漫之下……真正的亲近之感。

云雾外，陈篁看着手中又1道至善之气，面露古怪之色，不由喃喃道：

“白泽啊白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是……始终都斗不过你啊……”

下1刻，白雾彻底消散。

看着眼前满目白莲，却不见那啼哭的百鬼婴灵，风声箜篌微微松了口气，颓然的坐了下来。

云红裳默不作声。

这1刻，她的表情十分复杂。

只见她默默的走下了自己的位置，1步1步，缓缓走到了赤霄云消失的地方。

那里，只有1把剑，1把名为牡丹怨的佩剑。

她默默将佩剑捡了起来，眼中露出1丝怀念之色：

“4妹……纵然只是傀儡，纵然只是不存在之人，但……到底还是给我留了点念想。”

冬暝凝视着她。

度化百鬼婴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皮肉伤虽然当场在神力的作用下复原，但损失的气血，却需要慢慢调养。

徐徐落地的冬暝，1个踉跄，险些栽倒，被青然扶住。

冬暝微微1愣，旋即露出1抹笑意，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害羞和腼腆。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似乎看着青然，不再是如同1个长不大的妹妹1般，心中……仿佛终于有了1点朦胧的情愫。

此时，云红裳忽然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从音如弦，到柳无月，再到赤霄云，你们既然调查了这么多，也必然调查到了我，对吧……”

“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猜想的不错……”

“我……的确是凤梧君的门徒。”

云红裳的开诚布公，倒是让众人没有想到。

冬暝旋即问道：

“既如此……凤梧君在你们烟雨红楼如此布局，可是为了开启饿鬼道？”

云红裳眼中露出1丝诧异之色，旋即点点头：

“原来……你们已经调查了这么多。”

“不错。”

“以大业障成就长生之位，这就是他所选择的路。”

“只是……这条路，注定失败了……”

“饿鬼道要开启，最为重要的……便是百鬼婴灵的怨念。”

“可是，百鬼婴灵，也被你们超度了……”

冬暝凝声道：

“所以，当年的那个游方道士，就是凤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