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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钟宝珠提着书袋,跟着钟寻,坐上了前往太子府的马车。
元宝则留下来,率领一众仆从,把整个院子再翻一遍。
马蹄哒哒,马车辚辚,平稳驶过街道。
钟宝珠本就是小孩子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
他跟着马车一起,晃了一会儿,很快就好了,又拽着钟寻的衣袖说话。
“哥,万一……我是说万一噢,苏学士的摹本真的被我弄丢了,你能不能再帮我摹一本啊?”
“怎么?”钟寻好笑地看向他,“想偷天换日?用我的摹本,去替换苏学士的摹本?”
“才不是!”钟宝珠一脸认真,大声说,“我会把弄丢摹本的事情,如实告诉苏学士的!只是……”
他低下头,搓了搓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只是日后上课,一定还要用到。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你能这样想,哥哥很欣慰。”钟寻颔首,“苏学士笔力深厚,真要偷天换日,我也没有这个把握。”
“还有还有!”钟宝珠连忙又道,“既然圣上把原帖借给了太子殿下,那我能不能请苏学士,也来观赏一下?”
钟寻笑道:“这你就要去问太子殿下了。”
钟宝珠下意识接话:“太子殿下还不是听哥的?”
“嗯?”钟寻似乎有些惊讶,险些跌了手里茶盏,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宝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就是这样啊。”钟宝珠看着他,目光澄澈,一脸坦荡,“太子殿下好武,从不在意这些文人笔墨。”
“啊?也是。”
钟宝珠满以为然,小脸一扬,小嘴一翘,继续推测。
“这回太子殿下向圣上借字帖,肯定也是借来给哥看的吧?”
“难怪这几日,哥总是早出晚归,不在家里。”
“原来是叫太子这只老狐狸拿字帖勾住……”
话还没完,钟寻就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腮帮子。
“宝珠!”
钟宝珠捂着脸,泫然欲泣:“哥,你打我!你竟然为了太子打我!”
他分明是胡搅蛮缠,钟寻被他气得脸红,难得失了态。
“不得妄议太子,万一被人听见,把你拉出去砍脑袋。”
他捏着钟宝珠的耳朵,提起来,轻轻晃了晃。
“哥这几日不在家里,是因为忠勇侯府的夫人来了。”
钟宝珠不懂:“她来就来,娘亲在房里招待她,关你什么事?”
钟寻欲言又止。
钟宝珠明白过来:“噢!她是来给你做媒的!”
忠勇侯府的夫人,和荣夫人是手帕交,时常过来走动。
早几年,钟寻才十六七岁的时候,她就张罗着要给钟寻做媒。
后来钟寻连中三元,她更是快把钟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钟寻一开始还能以礼相待,渐渐地也不耐烦起来。
每回她来,总是早早地出去躲着。
“哥,你真不讲义气,你都躲了两三日了,才来喊我!”
钟宝珠皱起小脸,指着自己,很不高兴的样子。
“万一我被看中了,怎么办?你这可是送羊入虎口!我就是那只小羊!”
“你怕什么?你才多大?”
“我今年都十三岁了!”
钟宝珠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一脸自信。
“虽然人不聪明,但是也不算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