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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帝王和他的禁忌月光 > 生死一线

生死一线(1 / 2)

 朔阳城,临时征用的将军府邸,如今成了天子的行在。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里间的卧房,门窗紧闭,地龙烧得极旺,热浪烘人,却似乎依旧驱不散那股从榻上之人身上透出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萧霁躺在厚厚的锦被之中,整个人陷入进去,快被那沉重的被褥吞噬。覆眼的白绸已被换成另一条干净的,脸色是一种带着灰的苍白,唇色白得与脸色融为一体,唯有唇角和偶尔因咳嗽而微张的唇缝间,还残留着拭不尽的血丝。

他呼吸极其微弱,时而急促浅喘,时而漫长地停顿,好似下一口气会接不上来。偶尔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每一次都像是要耗尽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三四名随军的、以及从附近州府紧急征调来的老太医,围在榻前,个个面色凝重,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银针、药罐、纱布散落一旁。他们轮流上前诊脉,每一次手指搭上那冰冷瘦弱、几乎摸不到脉搏的手腕时,眉头都锁得更紧。

“如何?!”萧胤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就站在榻边,寸步不离。

玄色戎装未换,上面的血污已然干涸发暗,肩臂处一道深刻的刀伤草草包扎着,渗出的鲜血将绷带染成深红,他却浑然不觉。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榻上的人,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混合着恐惧和偏执。

一夜之间,这位年轻气盛的陛下好像瘦削了许多,下颌线条紧绷得如同刀锋,整个人都神经都紧紧绷着。

“回、回陛下……”为首的太医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王爷……王爷本就元气大伤,旧疾沉疴,此番又受尽折磨,风寒入骨,五内俱损……脉象……脉象已是微若游丝,时有时无……恐、恐是……”

“朕不要听这些!”萧胤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暴怒和恐惧而扭曲,“救他!朕命令你们救活他!用最好的药,无论什么代价!若他有何不测,朕要你们全部给他陪葬!”

森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吓得几位太医魂不附体,连连磕头。

“臣等必定竭尽全力!只是……只是王爷身子实在太虚,虚不受补,许多虎狼之药根本不敢用……如今只能用参汤吊着一口气,再以金针渡穴,温和滋养,希望能……能激起一丝生机……”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萧胤厉喝。

太医们连滚爬爬地起身,再次忙碌起来。有人小心翼翼地撬开萧霁的牙关,将温热的参汤一点点渡进去,却大半沿着嘴角溢出;有人屏息凝神,将细长的金针缓缓刺入他周身大穴,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一件琉璃器皿。

萧胤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如同焊在了萧霁脸上。他看着那毫无生气的面容,看着那连参汤都难以咽下的虚弱,看着太医们束手无策的绝望……

每一刻都是凌迟。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情绪,都被榻上那人微弱的呼吸牵动。那人呼吸稍一急促,他的心就提到嗓子眼;那人呼吸骤然停顿,他的心脏也随之揪紧,直到下一次微弱的气息续上,才敢缓缓喘息。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

谢德顺几次端着膳食和伤药进来,皆被萧胤挥袖扫落在地。

“滚!都滚!”

无人再敢劝谏。整个行在如同被无形的冰层冻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阵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压抑的呜咽和侍卫的低喝阻拦。

“让开!让我进去!王爷……我要见王爷!”

一个浑身尘土、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干涸血污和泪痕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破了侍卫的阻拦,扑倒在卧房门口!

是郑玉!

他显然经历了极大的磨难,身上多处伤痕,一条胳膊用布带吊着,脸色憔悴不堪,唯有一双眼睛,红肿着,充满了焦灼和悲恸。

“陛下!陛下!奴才郑玉……求见王爷!”他重重地磕下头去,声音嘶哑破碎。

萧胤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利剑般射向郑玉!

“你还活着?!”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唯有冰冷。乌尔汗的谎言不攻自破,但他此刻毫无心思去计较这个。

“是……奴才无能……未能护住王爷……被狄戎贼子所擒……拼死才逃脱……一路寻回……”郑玉泣不成声,跪行着想要靠近床榻,看清主人的状况。

当他看到榻上那形销骨立、气若游丝的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发出一声哀鸣,几乎要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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