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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记忆典当行:我有一间倒悬屋 > 第11章 星骸与看见

第11章 星骸与看见(1 / 3)

 第十一章:星骸与看见

前往天文台的路漫长而险峻。

新海市天文台不在市区,而在城市东郊的鹤鸣山顶。盘山公路年久失修,护栏锈蚀断裂,路面上随处可见碎石和滑坡后的泥泞。红姐驾驶着那辆偷来的面包车在弯道上颠簸前行,每一次急转弯,车厢里的人都跟着倾斜、碰撞。小雨晕车,吐了两次,苏芮用塑料袋接着,低声安抚。

林深坐在副驾驶座,眼睛盯着后视镜。从离开沉默剧场开始,就有一辆灰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换了三次路线,它还在。不是清道夫惯用的黑色SUV,这更让人不安——说明陆昀动用了更隐蔽的追踪力量。

“甩不掉。”红姐咬着牙,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一条岔路。那是条废弃的林道,路面被野草吞没,车底不时传来刮擦声。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拦截?”李晓梅在后座问,手里握着改装的信号探测器,屏幕上有一个光点始终尾随。

“可能在等我们找到周晓梅。”陈薇虚弱地说,她腹部的伤口又疼了,脸色苍白,“陆昀需要第六把钥匙的坐标,或者……他想一网打尽。”

林深握紧手里的倒悬屋立方体。黑色的小方块在掌心微微发热,表面的暗金色纹路缓慢流转,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她能感觉到立方体内部封存的记忆能量正在波动,像潮汐受月球牵引——天文台的磁场在影响它。

车子终于冲出林道,眼前豁然开朗。鹤鸣山顶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台地,天文台就矗立在台地中央:三座银白色的圆顶建筑呈品字形排列,主楼是一栋五层的方盒子结构,玻璃幕墙反射着上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停车场空荡荡的,入口处的岗亭玻璃碎裂,里面无人。

那辆灰色轿车没有跟上来。它在林道出口处停下,像一条蛰伏的蛇。

“他们在等。”红姐熄火,“我们进去。”

一行人下车。山风很大,呼啸着掠过台地,吹得人站立不稳。空气稀薄而清冽,带着松针和岩石的气味。从这里俯瞰,新海市缩成一片灰色的拼图,记忆银行的霓虹招牌在远处闪烁,像怪物眨着眼。

天文台的主楼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是意料之外的干净——没有灰尘,没有杂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前台的花瓶里甚至插着一束新鲜的野花,紫色的,叫不出名字。

“有人打理。”李晓梅警惕地环顾四周。

大厅里悬挂着行星模型,墙上是宇航员照片和星图。一切都井井有条,但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去圆顶。”林深说。她手臂里的记忆丝在发热,指向三座圆顶建筑中最高的那座。

穿过连接主楼和圆顶的玻璃走廊,能看见两侧的实验室和办公室。有些门开着,里面仪器还在运转,屏幕上滚动着数据;有些门紧闭,门牌上写着“光谱分析室”“射电望远镜控制中心”“恒星档案库”……每个房间都整洁得诡异,像工作人员刚刚离开。

最高的圆顶建筑门上有电子锁。红姐正准备破解,门却自动滑开了。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圆顶内部直径超过三十米,挑高二十米以上,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的天文望远镜——银白色的镜筒斜指向上方,底座是复杂的机械结构。圆顶可以旋转打开,此刻是闭合状态,内壁投影着虚假的星空:银河横贯穹顶,星云如泼洒的颜料,行星在各自的轨道上缓缓运行。

一个声音从望远镜基座后传来,平静,略带沙哑:

“你们比预计的晚了十七分钟。”

一个女人走出来。她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灰白头发剪成齐耳的短发,穿着褪色的蓝色工装,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她的背有些驼,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男式机械表,表盘已经模糊。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不是颜色或形状,而是那种专注到近乎偏执的眼神,像天文学家盯着深空照片,试图从噪声中分辨出信号。

“周晓梅?”林深试探着问。

女人点头,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林深手中的立方体上。“折叠态的倒悬屋……婉婉成功了。”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她还活着吗?”

“意识沉睡,需要七把钥匙的能量才能唤醒。”

周晓梅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答案。她走到控制台前,敲击键盘。穹顶的投影变了,星空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流动的数据流:光谱图、光变曲线、脉冲信号、还有……记忆编码。

“我在这里等了二十年。”她背对着他们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白露让我走,说她会拖延时间。我带着所有技术资料和第六把钥匙逃到这里——这是我父亲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和清欢、婉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老视频:三个年轻女人站在这个圆顶下,仰头看着真实的星空。沈清欢短发飞扬,指着天空说着什么;林婉微笑着记录;周晓梅则专注地调试望远镜。日期显示:1998年8月13日,英仙座流星雨之夜。

“那晚我们发誓,要用科学和记忆,为女性写一部不被篡改的历史。”周晓梅转过身,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有泪光,“清欢说,星星的光要很多年才能传到地球,我们看见的是它们的过去。记忆也一样——我们现在记住的,会成为未来的光。”

她走到望远镜旁,抚摸着冰凉的镜筒:“这二十年,我用这台望远镜做了两件事:第一,记录即将死亡的恒星。它们在熄灭前会释放特殊的辐射,那种辐射……可以编码记忆数据。第二,监听。”

“监听什么?”李晓梅问。

“深空中的记忆信号。”周晓梅调出另一组数据,屏幕上出现复杂的波形图,“清欢被捕前,用倒悬屋的秘术,把自己的核心意识压缩成一束记忆波,发射向了宇宙。她算好了——这束波会被某些天体反射、折射,二十年后回到地球,刚好被这台望远镜接收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清欢没有死,也没有完全寄生在林婉体内。她把最核心的部分,射向了星空。

“为什么?”林深感到喉咙发紧。

“因为陆昀的系统可以扫描整个地球的记忆场,但扫描不了宇宙。”周晓梅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她的脸,“你体内有她的转生编码,但那只是副本,是保险。真正的沈清欢意识,在等待一个时机——当七把钥匙集齐,倒悬屋展开,地球的记忆场会产生一个‘窗口期’。那时,宇宙中的那束波会精准返回,与你的副本融合,完成完整的意识苏醒。”

她停顿,加重语气:“但前提是,那束波必须被‘看见’。不是用眼睛,是用这台望远镜——它经过我二十年改造,现在是地球上唯一能捕捉并解码记忆波的设备。”

林深呼吸。所以第六把钥匙不只是某个物品,是这台望远镜,是周晓梅二十年的等待,是捕捉星光中漂流记忆的能力。

“钥匙是什么形式?”红姐问出了关键问题。

周晓梅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不是晶体,不是线团,不是唱片,而是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板。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似乎有星云在旋转。

“记忆石板。”她将石板递给林深,“用特殊陨石磨制,可以存储恒星级别的记忆数据。但这只是容器,真正的钥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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