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牵扯进十年前旧案的朝臣,必然惶惶不可终日。
惊惧之下,他们不知又要如何兴风作浪了。
南梁积弊重重,梁帝已然老迈,再也经受不起祸起萧墙了。
维持国内朝局的稳定,以其富庶与人丁兴旺,南梁尚能与北朝相抗。
一旦不慎引发内乱,北朝兵锋必然卷土重来。
再想将其拒止于江淮之间,便是千难万难了。
梁帝重情惜才,宽宥范雍的念头,盘桓在他心中已有数年之久。
若能觅得万全之策,潜邸同僚、昔日岳丈范隆之,他也是愿意赦免的。
只是直到此时,时机仍远未成熟。
谢宣怀党羽遍布朝野,兰陵刘氏富可敌国。
外戚势大,以其帝王之尊,梁帝亦是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还有青岚宗,这个蠢蠢欲动的隐患呢。
“萧卿,朕还要处理军务,你安心养伤吧。”
权衡再三,梁帝选择了回避。
而回避,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呢?
如若萧锋能揣摩透彻,他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否则,也只能徒增伤感了。
......
御帐之内,梁帝端坐御案之后,聚精会神的听着。
“陛下,京中密报,太子殿下门人正在大行检举。”
苏霖之陈奏,声音平和依旧。
他没有明说,是太子在京中搞事情。
但他相信,梁帝必然明察秋毫。
太子自以为,京城戒严便可封锁京中消息。
可是,他低估了典签府探子的本事。
“传谕刑部厉尚书:据实查办,依律量刑,秉公执法。
御史台周中丞,无须约束属官,任由诸御史检举。”
梁帝不动声色,当即作出应对处置。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御史台御史中丞以下,两名治书侍御史分统侍御史,皆有纠察不法之权责。
故参与检举的太子门人,必是御史台的人。
若无梁帝旨意,御史中丞周刚峰出于稳定朝局的考虑,必然会对属官加以约束。
而梁帝偏偏要纵容之,故对周刚峰必须有所交代。
至于着刑部尚书厉维钧,秉公查办。
梁帝是有意借太子之手,削弱诸王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