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如同决堤之洪一般在何娟眼里倾泻而下，往日里积攒的悲伤在此刻全部爆发。

“我求求你医生，救救老周吧。我家里还是五万块，实在不行我把房子卖了。剩下的钱我们以后慢慢还。”

“求求你救救老周吧！”

付天年任由何娟拉住他的衣服，任由何娟的泪水将他的白大褂浸湿。

这已经是他不知多少次遭遇这种情况了。

病人重病急需手术，家中无钱，家属只能跪着哭着求医生救命。此时，医生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可惜...

都说医院大门朝钱开，有病无钱别进来。

作为医生，付天年觉得这句话说得分毫不差！

他已经见过无数次病人家属的哀嚎痛哭，医者父母心。他也很想帮助这些无助的病人。可是，帮得了一个两个，帮得了所有人吗？

更何况，这种先例不能开！一旦开了，医院就乱了。

付天年已经记不得他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言不由心的话了，这次他还要说，或许，以后也要说。

“对不起，医院有规定，我没有办法。”

“还有半个小时，如果病人再不动手术的话，恐怕...”

付天年医生的话让何娟如堕万丈冰窖。

“师母。”

温婉寻着哭声找到了这里。她本想来看望周老师，却没想到竟碰上这般光景。

“师母，这是怎么了？周老师，周老师他...？”温婉急忙搀扶起何娟，拿出纸帮何娟擦拭眼泪。

“这位同学，你周老师现在急需手术费！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忙！”

何娟扑通一声朝着温婉跪了下来。

“师母，你这是干嘛？”温婉急忙闪到一旁然后快速把何娟搀扶起来。

“医生，周老师需要多少手术费？”

“三十万。”付天年道。

“好，师母你别着急。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温婉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老爸的手机号。

“嘟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什么？老爸，你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

“嘟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温婉老妈的电话同样无法接听。

伴随着手机提示音的响起，绝望再一次在何娟心底蔓延。

温婉此时也慌了。

“还有王晓。对，还有王晓！”

在慌神之际，温婉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王晓的身影，以及王晓那自信的模样。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王晓也是个好孩子。可师母心里清楚，王晓人再好也只是个孩子啊。”

“这孩子的经历我也知道些，能在那种情况下健康长大已经不容易了。怎么可能支付得起这么高额的费用。”

何娟的语气似乎越来越平静，可任谁都知道，何娟此时已经悲伤到了极致。

“医生，真都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温婉问道。

“很抱歉，医院有规定...”

付天年艰难地摇了摇头，每次说出这句话，都仿佛在他心上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