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望去长明殿时,钱顺也驾着马车去找赵风禾,他翻过乐禾殿后院,将李朝中毒的事情一一向赵风禾道了个清楚。
赵风禾如同晴天霹雳,心口好似被大石堵住,她从未如此害怕过,她重重捏着虎口,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李朝还在等着她去救,她不能先倒下去。
她很庆幸之前为去给军户复诊,看了不少的医术典籍,也与初太医谈及过南晋的影毒,可她只能先抑制住毒素的蔓延,要治本还需问过初太医,或者能拿到解药。
给李朝施针近三个时辰,已是深夜,赵风禾疲惫打开门,风雪扫过全身,她立即关上门,生怕寒气进去房内。
质子军们个个都冻得通红,打着瞌睡被惊醒,钱顺满眼期待问道:“公主,少将军怎么样了?”
银铃为赵风禾撑着伞,赵风禾眉头从未舒展过,整个人苍白无力。
“我已经施针控制住了毒素,暂时不能完全解毒。我给少将军施了还阳针,但不能保他半月的性命,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解毒,所以,时间紧迫,钱顺,我需要你将我送回乐禾殿,我要去找初太医。”
这种毒素蔓延极快,不像北漠王上的毒,还阳针保不了多久的性命。
钱顺点头,将赵风禾送回了乐禾殿,她的身子已是疲惫不堪,趁着门口侍卫迷糊之际,穿着婢女的衣裳直奔太医院而去。
初太医平日里皆是在太医院待到后半夜才回府休息,此时的他正在查看着其他太医的医志。
赵风禾的出现让他满脸疑惑,“公主殿下这么晚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初太医,求求您,救救少将军。”,赵风禾噗通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初太医连忙扶起她,“哎哟,公主,这是出什么事了?快起来。”
“初太医可还记得影毒,少将军中了影毒,求您救救他。”
初太医面露难色,“公主如今在禁足,偷跑来太医院,若是被陛下知道,公主难免又要被处罚,为了一个少将军,值得吗?”
赵风禾点头,“少将军救过我的命,他有事,我不能不管。”
“也罢,但臣乃御医,没有陛下的口谕,臣不能私自跟你去救人。臣可以告诉公主如何解毒,也会替公主隐瞒此事。”
“多谢初太医。”
初太医将解毒的重点皆写了下来,并耐心与赵风禾讲解了将近快一个时辰。
赵风禾只觉好似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让她喘不上气来,但她不得不卯足劲,带着初太医教给她的解毒方法,再次赶到将军府。
她看着床榻上仅存一口气息的李朝,擦着眼泪,逼着自己打起精神,随后仔细认真地给李朝解毒。
按照初太医画下的穴位,在穴位上施针,慢慢逼出黑血,再换着穴位施针,逼出黑血,一步一步慢慢进行,直至那一抹猩红的血流出,赵风禾才大大松了口气。
她终是在她快倒下去时将他救了回来,她累瘫在床榻边,将银针皆收了起来,紧紧握着李朝的手,望着那有一丝好转的脸色,“你不能有事,你定要快点醒来。”
泪水滴在李朝的手背上,硬撑着眼睛注视着他,生怕一闭眼,李朝就会从她身边消失一般。
银铃端着血水出门去,并将李朝的情况告知质子军们,让他们放心去休息。
质子军们皆不肯离开,帮银铃将血水处理了,继续守在门口,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