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尘土飞扬。
李朝对这道圣旨很不满。
将他们圈在北阳,还让他们替他办事,他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接这道圣旨。
赵琛知道他不会轻易接下这道圣旨。
他也知道李朝他们更向往外面的天地。
李朝更适合在战场上为王,这才不愧为大将军的儿子。
“李朝,圣旨已下,你没有选择。更何况这也是你的机会,你们的机会。”
李朝清楚,兄弟们都想出去练练拳脚,而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看了看身后十双渴望的眼神,深深叹息一口!
他对那道沉甸甸的圣旨投去鄙夷的目光。
“一块破布,有什么好接的。”
“今日若是公公在此听到你这番话,再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赵琛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凝了他一眼。
“快接旨,别耍你那小性子,我替你兜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道圣旨我好不容易向陛下求来的,为的是什么。”
李朝了然赵琛对他们的关照,也是懂感激之人。
若不是赵琛和身后兄弟们期待的眼神,他便是死都不会接这道破圣旨。
“李朝接旨。”,他愤愤地接过圣旨。
赵琛见他一脸不服气地模样,捏着他的肩膀。
“臭小子,出去看看吧。去外面好好感受一番,你才能明白这世上有诸多的无奈。”
“无论是陛下,常乐公主,你爹娘,还是你,都无法顺应本心,妥协才是常态。”
他才做不到事事都妥协,他要尽力做到顺应本心,这才是他心里的自己。
……
秋夜凉爽,却格外惹人心寒。
刘铮在听说帝王要将赵风禾送去和亲时,便不顾一切地去找帝王求情。
帝王本就心情不好,他这么一闹,将他爹刘渊痛骂了一顿,刘渊这才不得不将他锁在房里。
刘峥柔弱得很,闹情绪绝食以逼。
他母亲舒仪长公主心疼不已,以刘铮的性子,若是这事没有个了结,他便真会一滴水都不进。
她实在没法,只得带着刘铮去见见赵风禾,想让赵风禾劝劝他。或许这样,他便不会那么执着了。
乐禾殿被清凉的月亮笼罩,整个殿沉静得让人心慌。
银铃银杏看着呆坐在长廊上的赵风禾,鼻头泛着酸,双眼泪花打着转。
石嬷嬷这几日为给赵风禾求情,都生出白发了,苍老了不少。
她拿着白色披风披在赵风禾身上,声音嘶哑。
“好公主,夜晚凉,再坐会就回屋吧。”
也是奇怪,往年北阳秋出时,还从未如此凉飕飕的。
今年的冬天怕是要来得更早些了!
石嬷嬷坐在一旁,抚摸着赵风禾的背,看着她无神呆滞的模样,心里好似堵了什么东西。
“公主莫怕,老奴,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若是以后有人敢欺负公主,老奴便和他拼命。”
银铃银杏也点头附和。
其实这几日,赵风禾已经想通了,只是一时间对帝王的无情还无法接受。
原来大家说她娘不在,爹不疼是实话,那她讲学时为了这句话和那些同龄人反驳的行为是不是很可笑。
“石嬷嬷,你说,北漠的月亮是不是和北阳的一样圆?”
石嬷嬷紧了紧赵风禾的披风。
“老奴不知道,老奴只知道我们公主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公主。”
最好的公主,却得不到父爱!
赵风禾嘴角一抹苦笑,侧过脸来看着石嬷嬷。
“石嬷嬷,我没事,你别为了我累坏了身子。这几日我想了很久,既已成事实,又无可奈何,那便欣然接受,我认的。”
如今,无论身处北阳还是身处北漠,于她而言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