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如果把人得罪了就不是在清虚山上享福了。
要去戒律堂了。
哈哈。
记衍此时哪里还有半点胃口,随意扒拉了两口饭,语气淡淡。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说完也不管玉衡的挽留就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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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记衍彻底不理人了。
吃饭?等谢临清和玉衡吃完,他才偷偷溜下去找点残羹冷炙,或者干脆让小二送到房间,吃得食不知味,心惊胆战,生怕在饭桌上碰到那位周身冒冷气的谢临清。
出门?绝不!除非必要,坚决缩在房间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旦听到那熟悉的的脚步声靠近,立刻屏息凝神,假装自己不存在。
碰面?能避则避,避无可避时就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喊一声“仙君”,然后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迅速溜走。
谢临清的态度比记衍更加直接,已经是彻底的无视了。
他仿佛当记衍完全不存在,不再督促他练剑控器,不再过问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周身的气压持续走低,清虚山的冰雪似乎蔓延到了云来居,所过之处,连欧阳宸都不敢大声喧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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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诡异的低压氛围一直持续到第四天早上。
欧阳宸难得没有一大早就喳喳呼呼,而是捏着一枚灵光闪烁的传讯玉符,皱着眉头找到了正在大堂用早膳的谢临清和玉衡。
“谢师叔,玉衡师叔。”欧阳宸的声音没了往日的跳脱,带着几分焦急和严肃,“家里来的急讯吗,说我爹修炼出了点岔子,宗门里也有些事务急需我回去处理,让我即刻返程。”
玉衡放下筷子,神色也正经了些:“欧阳宗主没事吧?”
“信里说没有大碍,就是需要闭关调理,但宗门里……”欧阳宸挠挠头,“有些长老不太安分,我得回去镇镇场子。”
欧阳宸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毕竟是器宗少主,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轻重的。
谢临清微微颔首:“既如此,便速回。”
欧阳宸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看向记衍房间的方向:“对了!谢师叔,玉衡师叔,反正你们在天枢城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吧?要不……一起去我们器宗做客?我们那儿机关傀儡可好玩了!正好也让老大散散心!”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几天低气压了,也想带记衍去看看自家的宝贝。
巧的是,欧阳宸话音刚落,玉衡也收到了一道传讯。
他读取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向谢临清:“师兄,巧了。器宗发来的正式邀请函,说是他们百年一度的百械会即将开始,请我们清虚宗前去观礼。看来欧阳小子家的事儿不小啊,都需要广邀盟友撑场面了?”
谢临清目光微闪,沉吟片刻。天枢城之事已了,记衍的身份疑云和三十三天的线索暂时也无头绪,去器宗一趟,或许另有收获。
谢临清往楼上望去,看了一眼记衍紧闭的房门,淡淡道:“可。”
“太好了!”欧阳宸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我这就去告诉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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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个时辰后,一行四人便乘坐着器宗派来的、造型华丽精巧的巨型机关飞舟,离开了天枢城,朝着器宗的方向驶去。
飞舟之上,气氛依旧尴尬。
记衍特意选了一个离谢临清最远的角落坐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隐形。
全程低着头,要么假装看风景,要么闭目养神。
其实记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尴尬,要是自己有之前那个脸皮,肯定早就凑到谢临清面前了。
现在看到谢临清只有尴尬。
谢临清则坐在飞舟另一头,闭目打坐,完全当记衍是空气。
只有欧阳宸,丝毫没察觉到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诡异气氛,或者说他心大得根本不在乎,全程兴奋地趴在舷窗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老大老大!你看那边!那边云像不像一只大乌龟?”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看到我们器宗的山门了!建在一座巨大的悬浮山上哦!”
“我们宗门里好多好多机关傀儡!有会打扫的,会做饭的,会巡逻的,还有会陪练的呢!”
“百械会可热闹了!到时候全天下最好的机关师都会来!还有傀儡大比武!可精彩了!”
“老大,到时候我带你去吃我们那儿特有的机关蜂酿的蜜!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