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衣的半梦来回踱步徘徊,蹦蹦跳跳,以此缓解着身上的冷气,眼睛却是一直望着通往山上的路。
“姑娘,您站了一天,已经很晚了,不如姑娘先回去,奴婢帮您在这候着。”翠竹瞧她脸上冻的红扑扑的,还是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半梦摇头:“来之前,于老大夫已经给我喝过药了,无碍的。”
“姑娘……”
“来了!”半梦忽然叫道。
翠竹望过去,只见萧何站在山脚,许是见了他们,停住了脚步,下一刻,又飞身到了山脚之下,凝眉问道:“怎么还在?”
半梦原本染上喜色的脸,听他如此嫌弃的口吻,瞬间收敛,垂了眸:“爷,半梦担忧您没有马车。”
萧何眉目舒展,软了语气:“这荒郊野外的,快回去,本相还有事要处理。”
“爷,半梦和您……”
话还没有说完,碧绿身影又消失无踪。
“姑娘,我们快回去吧,相爷估摸着是回了城内。”翠竹安慰道。
“可我以为,相爷会看在我等他的份上,会同我一起回去的……”
望着萧何消失的方向,双眸闪了闪,不服输的跺脚,转身上了马车。
————
复始再次醒来,天已微微亮。
芳华刚端了药过来,见着床上的复始欲起身,忙放下药,扶她坐起,在她后背放了软枕靠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现在什么时间了?”复始揉着太阳穴,头越发的沉重,不过比回来之时好了很多。
“刚刚卯时。”芳华走向桌边:“姑娘,这药温度刚好,您赶紧喝了。”
复始接过,药刚到了嘴边,闻着气味,忽然顿住,问道:“我是不是醒过一次,还喝过药?”
这药虽与崖下喝的药味道一样,可她记忆里,好像被人强灌了一次药。
芳华接过药碗,点头,道:“那时您烧的糊涂,一直胡言乱语,睡的不踏实,奴婢喂您药您也喝不下去,恰好相爷从菩提寺回来,听您一直在胡言乱语,很是担心,就直接给您灌了药,结果您又吐了相爷一身,不过好坏也是喝进了药。相爷也是刚走,再三叮嘱奴婢,等您醒来,再喝一碗。”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迷迷糊糊中,好像有道碧绿身影。
“我胡言乱语什么了?”复始突然问道。
芳华一噎,见复始盯着自己,终是开了口:“您一直说快走快走,衣服都被染湿了,相爷回来喂您药时,您……”
“我怎么了?”复始害怕地问道。
芳华憋着笑,垂着头,道:“您说,您不要相爷,让相爷滚开,然后相爷灌了您药,您就打了相爷一巴掌,那巴掌声可真是响亮,也不知姑娘您哪来那么大的劲,把相爷的脸都扇红了。从小到大,老夫人都舍不得打相爷一下呢。”
复始一惊,问道:“那他……”
“相爷没有生气,不知您胡说了什么,相爷竟然笑了,让奴婢收拾了屋子就出去了。”
芳华想起那时,复始哭闹不休,真可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乱打人,相爷虽然黑了脸,却还是一直哄着,那耐心,何夜身上都没有看到过。
她是做噩梦了,梦到何夜曾为了救她,而差点没命……也好像是有那么一件事,她看着昏迷的何夜,害怕他死掉,不住地扇着他脸,然后喊着:“何夜,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这之类的话吧,不过兴许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这几天的事太多了。
揉着太阳穴,听见芳华又道:“相爷走了一会儿,走时给您留了两套衣服,一件紫色,一件红色。”
复始一听,忽然觉得不对劲,看向自己的身上红色的薄纱,瞬间怔住,“这……这是你换的?”
芳华望着复始期待她点头的样子,很遗憾地摇头:“相爷只让奴婢打了一盆热水。”
复始瞬间羞红了脸,问道:“为什么留两件衣服?”
芳华摇头:“这个相爷没有说,只说让姑娘自己选。”
复始暗自思量着萧何的心思。
再看着身上这身薄纱,隐隐露着……
芳华又说,昨日萧何在这睡了一夜,画面太过旖旎,复始不敢想下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最终。
复始挑了紫色。
迎上第一缕阳光,望着身上的变化,直到黑发彻底变白,这才带上紫色唯帽,与芳华一起出了门。
走在城内大街上,映着阳光十足暖和。
“前面,站住!”
复始回头,原来是身后的巡街的官兵,喊住了自己。
“官爷,有什么事吗?”芳华率先开了口。
“检查身牌。”前面的那个官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