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坏蛋...”
方有川支起上半身,看见床单上一滩血迹,隐隐作痛之时又有些羞了,拳头无力地敲了下他胸口:“弄坏酒店的东西啦大好人”
“我可不是好人,你见哪个好人拿煤气瓶砸人的”陈参商听言觉得好笑。
“明天打扫的阿姨肯定要笑话我们两个了...”
“明天都不在这了”
陈参商将她抱住,身体还存留高于平日的敏感度的方有川心头荡了下,扭扭捏捏地将手搭在他背上,胸口又是贴在一起。
“你说...猫还活着吗?”方有川问。
陈参商不想让她伤心,只说:“该活着的话就会活着的”
片刻沉默。
“你好奇怪”方有川说,“好奇怪好奇怪”
“怎么奇怪?”
“做了那么多好事没有求过回报,不觉得累吗?做什么事情都面无表情,肯定经常得罪人吧?长得又不是很帅,脑子时而聪明,时而像个笨蛋...而且一点都没有戒备心,也不果断,连自己怀疑的女生都收留”方有川忽得停下莫名开始地数落,陈参商觉得她牙齿抵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还被仙人跳过?变态!活该!”
陈参商不愿提起这件事,只是把她抱得更紧。良久,她才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什么梦?”
“你说我会不会已经被冬眠了,现在只是在做着和你一起逃亡的梦呢?”
陈参商摇头:“你不会冬眠的”
“你说被冬眠了,会失忆吗?”
“你不会被冬眠的”陈参商重复着,轻轻将她推开,纳闷的她见他将橘子放在自己手心上,朝她递过来。
“我要许愿”
还没等方有川阻止或是询问,他便凑到耳朵旁,将方才刚明白的关于她的小小知识运用,轻轻地含着她耳垂,舌头轻舔,她大脑顿时又是酥酥麻麻,身体扭捏,欲拒还迎,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他小声地说出愿望,迷离之中的方有川目透着蓝光,等到她回过神时,愿望已经落定了。
回忆起那内容,她的眼泪顿时流下,又是一把抱住陈参商,嘴里呢喃起来:“你这个笨蛋大好人,为自己许愿呀!”
陈参商头微仰,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要你永远幸福的话,陈参商心想。
他本以为自己向往非日常的生活,而真到了非日常的现在,他又开始怀念起日复一日的平凡。
不,是有她在的平凡。
“...笨蛋”
不知拥抱了多久,方有川才挣开他怀抱,掩着胸口正要下床,只能看见她背部的陈参商发觉她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还没等他发问,她一把将连衣裙套在身上,动作轻缓地调整裙摆,直到穿好。
“一股腥味...”
她假装嗅了嗅空气,接着强装镇定地往浴室走,忽得发觉什么,又跑出来将那幕布拉下,恶狠狠地说:“不准偷看!”
“明明都已经看光了”
“那不一样!不一样!不准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下来”
方有川说着,见陈参商没有反应,好似觉得自己说得过火,又低声补了一句:“...然后再许愿给你填回去”
说罢,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衬衫,跑过来拿走衬衫和别的什么藏着掖着的东西后又奔了进去,不一会儿里头便传来哗哗水声。
陈参商见她洗澡,没发出声地叹了口气,穿上衣服,打开窗户通风,将带血的被子重新叠好,塞了几张钞票进去后放入柜子,拿出备用的铺上。
他拾起橘子,发现应该已经属于他的橘子,一片叶子都没有长出来。
门响了起来,水声骤时停下。
敲门声又起,陈参商看着那门,发觉浴室水声又开始哗哗流动。
“你在里头吗?我是叶青丘,只有我一个人”
叶青丘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对于你的伤,我很抱歉”
陈参商盯着门沉默。
“但我已经知会过你了,处分所和我们收容所向来交恶,我也阻止不了他们”
“就算现在方有川被他们处分掉了,凭借你做的事情,你还是会被他们盯上,能帮你的,只有我们收容所了”
“开门吧,我想跟你聊聊”
叶青丘看着漆成红棕色的门,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发觉门锁响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陈参商探出头来,声音平淡。
“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