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十九年后的今天,他还能看到这个女人。
末了,又转眸看向严仲,冷声道:“严仲,别来无恙啊!”
严仲一怔,看着他,似是在努力地想他到底是谁。
“还记得那个打杂做饭的丑八怪吗?”
严仲愕然,康叔微微一笑:“既然你的脸都能换,我的脸又岂不能好?”
原来
严仲露出恍悟的表情。
难怪这个男人对他跟蔚向天的事知道得如此详尽。
原来是他。
果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早知今日,当年,掘地三尺也应该将他们找到。
“夫人,让我送你回去吧。”
并不打算跟严仲做过多纠缠,康叔含笑看向边上女人。
女人看了看他,又看看面前的严仲,再看看凌澜,最后,徐徐抬眼看向前方的蔚景。
蔚景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女人沉默转身,缓缓朝门口走。
众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配合,凌澜亦是。
康叔给了凌澜一个安定的眼神,便拾步跟了上去。
凌澜缓缓收回目光,一扫左右,吩咐禁卫们将三人带下去。
“父皇,”一道女子的轻唤声骤然响起。
严仲的脚一顿,禁卫们停住。
众人都循声望去。
锦衣华裙的女子从软椅上缓缓起身,是随云漠太子桑成风一起来的蔚卿。
只见她面朝着严仲的方向,一双毫无倒影的眸子大大睁着,幽幽开口道:“我只想问问父皇,卿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无论卿儿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皇的爱,长大以后,还被父皇借和亲之名如此陷害?”
严仲怔了怔,微微垂目,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父皇能告诉卿儿吗?这个问题困扰了卿儿十几年。”
蔚卿却也不放弃。
严仲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做出决定一般抬起头。
“其实跟你无关,只不过是父皇心中有自己的魇。”
“是什么呢?”蔚卿执着而问。
“因为你的脸。”
严仲说完,便转回头去,随着禁卫们往外走。
蔚卿怔忡了好长时间,才恍然明白过来。
因为她的脸长得最像他是吗?
而最像他,其实是最像蔚向天,是吗?
蔚卿摇头轻笑。
荒唐,真的很荒唐。
其实,她心知肚明,所谓的最像也不过是因为所有孩子中,没有一个像而已。
而她,蔚卿,不过是有那么一分相像,就被所有人说成最像,特别是那些阿谀奉承的大臣,难得看到有一个稍稍有点像的,更是溜须拍马,将一分说成了十分。
曾经为这,她还沾沾自喜,没想到,原来竟是遭嫌弃这么多年的原因,最终甚至差点死在她这个父亲的手上。
心中有自己的魇。
是做贼心虚吧?
蔚卿无奈苦笑。
三人被带走,全场又静谧了下来。
因为打斗的原因,很多桌椅都被掀翻,现场一片狼藉。
团圆宴继续是不可能的了,除非重新布置,重做饭菜。
帝王缓缓走向前方,脚下似乎有些沉重。
“冬神已拜,今日的冬至宴席就到此结束,各自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