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块表面上发白带灰色,一些地方隐隐有凸起的痕迹,不过可能由于是年代久远,铜块上的锈迹使这些凸起的痕迹无法清晰辨认,陈凉若用手指细细的在上面摸索着。
这应该是个大篆的“行”字,靠近“行”字左边的断裂面极为光滑,明显属于被利物所断。而右边则有些断裂的字形,但无法辨认出。
陈凉若端详着那个“行”字,觉得有些不可言说的绝妙气韵。
也许是被因为摔了一跤,又或许是由于长时间盯着那铜块的缘故,陈凉若竟有些头晕,脑海中好似有什么在鸣叫。
尝试着站起来,但仍有种莫名的头重脚轻的眩晕感。陈凉若挪到就近的一块石头边,半晌后,逐渐耳明目清。
等他起身时,他惊讶的发现刚刚所坐的石头的中央,竟有一行由于岁月的冲刷磨洗而变得模糊的字迹,依稀可识得——
“老子西出函谷关处遗址”
刹那间顿生一种沧桑荒凉、大气磅礴之感。
一片绿野飞白鹭,半空紫气下青牛。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突然而来的手机铃音不得不使陈凉若从沉浸的意境中脱离出。
有些遗憾的打开手机屏幕,上面跳动闪烁着“陈宇文”。
“喂?宇文,出了什么事?”
“凉若,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打了n把遍了…不多说了,你现在在哪,我开车来接你。”
陈宇文急切地说道,语气中满是焦灼之意。
“额……我现在…在函谷关”,陈凉若期期艾艾地说道。
“等下哈,你说你在哪里?”
“函谷关。”陈凉若一字一句吐词清晰的说道。
“哦哦,函谷关是吧,我高德一下。”陈宇文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而后传来一阵牙齿咀嚼食物发出的不雅声音。
“卧槽,咳咳咳!”陈宇文大声地叫喊着,“陈凉若,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丫的跑那么远!你要我开飞机来接你哦,你丫的……”
陈宇文不停地抱怨着,在陈凉若的耳边大吐苦水。
“对了,你这么急的找我什么事啊?”
手机那头的狂轰滥炸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安静。
陈凉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攫取,压抑窒息降临在他的身上。
“苏桐她……被车撞了,现在……还在icu里抢救,叔叔阿姨刚刚签了病危通知书…”陈宇文心情沉重的说道。
“什么!”陈凉若如遭晴空霹雳,脑中一片空白。
“你跑出后,苏桐立马追了上去,不过在过马路时,被一辆疾行的轿车撞倒,昏迷不醒。”
“你知道吗?你一直自以为自己爱苏桐胜过她爱你。你见过有多少女人会为一个迟迟不对她说出‘我爱你’的人苦等九年,浪费自己的青春在等待中?也许这世界上有很多,但我陈宇文,只见过苏桐这一个!”
“你知道吗?这场婚礼其实苏桐根本没有打算嫁给那个叶承,她只是在逼迫你带着她逃婚,为了你她可以放弃一切。我那几个月外出,其实就是受苏桐所托,为你们私奔后找一个可以安居幸福生活的小城。如果你那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带她逃离婚礼现场的话,估计现在就是你们的幸福时光了。”
“不!你陈凉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习惯用那些爱情鸡汤文,来掩饰自己本性中的懦弱!你陈凉若真的配不上苏桐!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而你却一一将它们无情踏碎,你也踏碎了苏桐的心!”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宇文,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来。”
说完挂掉手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口袋中的小铜块也随着摆臂的幅度,而上下跳跃着。
而当他跑出那个谷口时,蓦然间一道强光涌现,极为强烈的制晕昏迷感袭来。
苏桐...真的对不住…..这次,可能真的不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