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在里面呆太久。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出来之后，我很快又找到了一份工作，这一次我为了尽快赚更多的钱，选择了参与贩毒。”

眼前的这个披着老爹外皮的男人依旧不停顿地往下回溯着自己的罪迹，脸上挂着落寞的笑容。

“怎么样，听到这里是不是因理解不能而很难受。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你清楚地认识自己心中最高大的影子过去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觉得与其强迫让你认清自己，倒不如先认清这个来的有效。”

我惊愕地看着他，那双原来漆黑乌亮的眼睛里此刻映射的是另一个男人的眼神。

“贩毒这种活风险极高，但与之成正比的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利益。那几年我赚了很多钱，全部都攒了下来，心想着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但梦想如果那么容易实现，那对我来说未免就太幸福了······”

他停顿了一下。

“没过多久，我就被举报涉嫌贩毒，法庭的审判最终落在了我的头上，其中包括没收我全部的非法财产。”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之前的全部心血付之东流。猎豹在被鬣狗抢夺嘴边的肉食时会暴露全部凶性，人类也不会例外。警察查封我家的那一天，我平生第一次杀了人。”

“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且冰冷的监狱里了。我再次被送上了法庭，静静地听着法官宣读的判决，那种即使不听都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判决我自然不会去理，当时我只是在看着坐在后排的两个殉职警员的家人，他们眼里怨恨痛苦的泪水我至今难忘。”

“够了！”

我无法继续听下去了。

怎么可能，我的救命恩人，竟然会是一个杀人犯。

不眨眼就湮灭掉人命，后来又去拯救人命，这种矛盾一时间笼罩了我的价值观。

我低下了头。

因为我不敢看着那个男人。

“原本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的我人生的航线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身上的罪过已经不是区区肉体所能承载的了。我向你坦白这一切只是不想让这份罪孽在往后牵扯到你，毕竟对于我来说真正的审判是迟早的事，而你，没有理由为之痛苦和后悔。”

“尽早让我了解全部吗？”

“是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小，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过想象一个杀人犯，也不会露出何样值得观赏的表情吧。

“你是在赶我走吗？”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我不会阻止你。但某一天当你真正想杀死我这个罪人时，我同样不会阻拦你。最后的审判总得有人来完成不是么？”

“别开玩笑了！！”

我愤怒地抬起头，对着那个混蛋咆哮道。

那个自己熟悉的男人面孔仿佛在字句间逐渐剥落，露出了一个陌生得令人惧怕的狰狞面孔。

杀人犯又如何，该死之人又如何？现在不是还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了吗。

究竟是为什么？

梦想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吗？

那既然是为了我，又为何要我离去呢？

我已经分不清楚这些是警示还是某种预言了，内心潮水般的激烈情绪涌揉作一团，搅得我的神经夸张地膨胀、灵魂痛苦地麻木。

若非强忍住了，我估计真的会冲上去给他来上一拳。

这种事情究竟算什么？

那本该成为指引我方向的存在，现在又变成了什么？

我试图相信这是一场梦，并强迫自己马上醒过来。

就继续发着吧，不知什么时候到二十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