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言夸张的“哇”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原来谈恋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啊!以前的Mandy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现在的Mandy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亲切的很呢。”
孙颖双闻言直接反驳道:“我们家大小姐才不高冷呢,她上学的时候每天都带糖果分给我们吃。”
李轻言眼睛直接瞪大:“Mandy上学的时候喜欢吃糖?”
苏见宁也有些意外:“我怎么不记得学妹喜欢吃糖?印象中我认识她后就没见她吃过糖果。”
孙颖双无语:“各位,我只是说大小姐会给我们分糖吃,没说过她爱吃糖啊!你们考试的时候都不审题的吗?”
崔安琪被她的比喻逗得笑了起来,揉揉她的脑袋道:“脑瓜子怎么这么好使呢?说话一套一套的。”
经崔安琪这么一说,屋里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又回到方才热闹的状态。
萧曼曼由心底生出一股踏实感,不敢想象去年的元宵节她还因为和家人吵架,独自一人在家里吃了一碗汤圆,且那碗汤圆由于煮太久全糊在一块。
而如今,她身边不止有了陈深,还有这一屋子朋友,这是萧曼曼过去多年来都不敢奢望的温情时刻。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一群为她着想,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十岁起便和父母四处周转,刚熟悉的人不久便会分开。最初她也渴望过友情,但每次都无疾而终,以至于她到明山时本能的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因为知道要离开,因为知道没结果,那不如就不开始。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能够让她安心的人和安心的归宿。
那晚,众人表现的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兴奋,他们一直闹到凌晨才熬不住四散而去。
萧曼曼起身准备回房间时,被身后的苏见宁叫住。她示意陈深先走,随后跟着苏见宁去了外面。
临出门前,陈深让她等一下,自己跑上楼,不一会儿怀里抱着一堆取暖的东西下来,嘴里不停的交代着:“外面冷,这件外套有帽子,围巾能挡风,手套也戴上,外套上我贴了暖宝宝。”
他边说边帮萧曼曼穿戴,等都收拾停当,又不放心的加了句:“别待太久。”
苏见宁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非常耐心的对陈深解释道:“陈深,放宽心,我和学妹只是出去说两句话就回来。本来打算明天说的,但明早我要赶回公司处理工作,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学妹了。”
萧曼曼戴着厚厚的手套,脸被围巾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陈深,我和学长说两句话就回来。”
陈深这才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两人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见宁很自然的将胳膊搭在萧曼曼肩膀上,在她要推开自己前低声道:“楼上,配合一下。”
萧曼曼下意识的想往楼下看,被苏见宁按住:“不用看,今天给他下点儿猛料。”
萧曼曼无奈:“学长,这么多年过去,你玩心怎么还是这么大?”
苏见宁:“我这是在帮你们,你也不想陈深总是患得患失的吧?更不想他像上次那样,只敢透过窗户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只是默默看着,最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吧。”
萧曼曼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苏见宁提醒道:“初十那天傍晚,咖啡馆。”
萧曼曼几乎瞬间想通:“你是说,那天陈深就在窗外,然后什么也没说自己走了?”
苏见宁:“不止一个人走了,他还在雪地里站成一个雪人。”
萧曼曼:“怎么总是教不会呢?”
苏见宁:“所以,今晚我才叫你出来。”
萧曼曼:“他会跟出来吗?”
苏见宁:“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做给他看,他接不接招我无法预判。”
萧曼曼:“学长,是不是我以前太决绝,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他才总是在第一时间选择退出而不是争取。”
苏见宁:“这不能怪你,感情中对不喜欢的人干脆拒绝是非常正常的事,这恰恰说明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他因为你拒绝过别人太决绝而不敢直面对你的感情,那他就真的该学习什么是合格的属于成年人的感情观了。”
萧曼曼:“可能那时年纪太小,我拒绝别人后选择完全无视对方,就是这种下意识的态度让他没有安全感吧。”
苏见宁:“他是怕表白后也遭受同样的对待?这也难怪,如果拒绝可以接受,但被深爱的人完全无视确实让人更痛苦。”
萧曼曼:“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说,我都不知道我拒绝别人后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苏见宁:“这是陈深对你说的?表白前还是表白后?话说回来,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直面过去的恐惧,选择向你表白。”
萧曼曼:“他哪敢表白,是我开的口。”
苏见宁震惊到脚步骤停,双手扳着她的肩膀和她面面相对,语气里的惊讶毫不掩饰:“萧曼曼,你是说今晚是你表白的?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像你这么自我的人,即使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主动跟人有情感交集的,你竟然主动跟陈深表白!”
萧曼曼抬手打掉他的双手道:“不然呢?等着他主动我大概要再等个十年不止。”
苏见宁更加诧异:“十年?你是说陈深暗恋你十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认识你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有这号人物。直到去年才从秋秋口中知道,你身边有这么个人。”
萧曼曼斟酌着向他解释:“他有一本日记,记载了他十年的感情。日记本去年春天时阴差阳错到我手中,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
苏见宁一脸严肃:“你偷看人家日记,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萧曼曼抬头看着漫天星辰,声音躲在围巾中飘渺低哑:“如果当时我遵循道德约束,那今晚的我应该还是一个人,在那个冷清的家里独自吃一碗被煮烂的汤圆。”
她说罢又抬去看苏见宁,眼神平静淡然:“幸好没有如果,我无数次庆幸我收到那本日记,也庆幸自己打开了它,我更加庆幸的是我还有那一丁点儿的好奇心,促使我回到明山。在那里找到陈深,是我这些年来做的唯一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