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输送经气,也是一件颇为耗时的细活。短时间见不到疗效的话,气功大师也不舍得再这方面继续浪费时间。
若是陈东灵魂完好,不曾昏迷的话,陈锋倒是可以寻得良药奇方逐渐供养五脏六腑。
就是重新生成经气,也未必痴人说梦。
但最严重的是,陈东灵魂被重创,陷入沉睡当中,莫说最平和的药物,就算是五谷杂粮,他的脾胃也无法笑纳。
至于这最后的巫术,陈锋也是尝试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是败兴而归。
“都是金族那群家伙,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想着宛如枯木般一动不动的儿子,陈锋双拳紧握,手心渗出丝丝鲜血,那愤怒的猩红目光,宛如随时爆发的洪水猛兽,咬牙切齿的望着金族所在的方向。
当初导致陈东自端经脉的始作俑者,便是一直与陈族势同水火的金族。
看着丈夫这副悲愤填膺的样子,江雪也是欲哭无泪,眼中尽是柔情和宽慰,那颤抖的玉手在陈锋手上轻轻拍了几下,随后又将目光投射到华容长老身上,“回光返照是什么意思?”
华容长老有些发怵,因为对于二人而言,接下来的真相恐怕比地狱还惨烈。
“说!”陈锋咆哮道。
“是!是!”华容长老战栗得双腿发麻,哆哆嗦嗦道;“老臣方才在陈东少爷的手上探得一丝微弱的脉动!而且脸红如妆!看似好转,实则,实则……”
这种现象的出现,在华容看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假神。
所谓的假神,是指人体精气衰弱到极点,所出现的病危现象。
闻言,陈锋顿时悲愤交加,宛如置身阎罗殿般,看他那震惊的模样,似是对假神也略有耳闻。
因为他的叔父,在死前,也出现过这种现象。只不过年代久远,一时间不曾想起。
“锋哥!”
望着丈夫呆若木鸡的惊恐模样,江雪也是宛如被洪水冲垮的江堤一般,奔溃的倒在地上。
不远处,陈族分家。
一间轻歌曼舞的房屋中,一群世家子弟打扮的少年郎,把酒言欢,似乎在普天同庆。
“陈东那家伙终于要咽气了,这些宗家的后辈也就不足为惧了!”
“是啊!为了治疗他,族长可是耗费了不少天材地宝,这些东西本来是要给我们修炼用的!”
一个胖乎乎的少年,脸上挂着刀疤,露出几分凶煞之气。
他是应天境强者陈寒的孙子,从小恃宠生娇,完全不把宗家的同辈放在眼里。
“算了!我们还是低调点,等那陈东死了以后,再教训宗家的那群混蛋吧!”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少年,他同样是陈寒的孙子,那双眼眸宛如星空般深邃,其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夜光,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而经得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话题从陈东身上转移开来。
两小时后,葱郁的树屋中。
陈锋就这样空洞而绝望的站着,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赤焰霞是他目前所知的,最能治疗陈东的地宝。若是连这都回天无力的话,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江雪如今的撕心裂肺,不比诛心咒给她的浅。
陈东从小便是人中龙凤,不但得到家族重点栽培,更得她亲自传授功法。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陈东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聪明。
而那个令她足以骄傲一辈子的儿子,如今,却是要撒手人寰。
还有比这更绝望,更痛苦的吗!
而就在三人无比绝望之际,树屋外早已灯火通明。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哎!这一天还是来了!”有人惋惜。
也有人幸灾乐祸,“我们终于不用顶着他的压力,被长老们训斥了!”
还有一些人表情淡漠,默不作声。
曾经的宗家,以陈东为荣,可当其昏迷之后,分家却经常以陈东为由找宗家的麻烦,让宗家沦为家族的笑话。
虽然同出一脉,但宗家内部也不和谐。
宗家的不少人,对陈东是生是死,并不关心,因为陈东的光辉永远不可能再分散到他们身上。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依靠自己,在一年后的族选中为宗家争取一些脸面。
一位威风凛凛的长须长者,身着素袍,无风自鼓,此时也是神情憔悴,在其身旁,有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懵懵懂懂,好奇的望着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