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绿色的光点，在代表着无尽洪水的蓝色背景上，缓慢，却执着地移动着。

林凡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不是冰冷的，是滚烫的。

活着。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是一束，穿透了无尽黑暗和冰冷雨夜的晨曦，将她，从那个，名为绝望的，深渊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她，笑了。

明明，满脸都是泪水，狼狈不堪。

可那个笑容，却，灿烂得，让整个，昏暗的办公室，都，为之失色。

她，颤抖着，伸出手，用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绿色的，光点。

那是她的男人。

是她的天。

她的天，没有塌。

“嗡……嗡……”

放在一旁的，诺基亚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了起来。

林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

她，回过神来。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眼底的狂喜，却，迅速褪去，被，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和，锐利所，取代。

她，没有去接那个电话。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

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她，只是，缓缓地，从冰冷的地毯上，站了起来。

因为，蜷缩得太久，她的双腿，一阵发麻。

但，她的腰，却，挺得，笔直。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那，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空。

一夜，过去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对那些，在泥水里，挣扎求生的人们，是。

对那些，在股市里，企图，趁火打劫的，豺狼们，也是。

她，拿起那部，还在震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按下了免提。

助理那，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

“林总！您，您在哪儿啊！”

“开盘了！又……又跌停了！”

“现在，外面，全是，关于顾总的，负面消息！”

“王董他们……他们，联名，要求，召开，紧急董事会！说，说要……”

“要罢免您，重新，推选董事长！”

林凡，安静地，听着。

她的手上，还拿着那部，黑色的，来自未来的手机。

屏幕上，那个，代表着顾城生命迹象的，绿色光点，依旧在，缓慢移动。

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

“让他们，开。”

林凡，开口。

声音，因为，哭过，而，带着一丝，沙哑。

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得，让电话那头的助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什么？”

“我说。”

林凡，走到，办公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