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恐怕不行。如今步骤都走完了,就差今日去迎亲,要是此时提出推延,只怕他们……”忠伯皱着眉,凝重道。
既事不可为,牛兵也不再多言,但他真有种接应不暇之感。面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事都还没有缓过气来,又马上迎来一桩婚姻,实在是太乱了。
他十五岁走出孤儿院,十三年的小混混日子中,灯红酒绿内搂搂抱抱,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原始的释放罢了。真正谈到婚姻,他感觉很遥远,也没有那个好女人能看得上他,因为他一无是处。
在赫成的照顾下洗漱完,牛兵怔怔地看着镜子里年轻的面孔,二十一岁,轮廓分明,浓浓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帅气中透股随和。
无论是相貌还是一米八几的修长身姿都比他以前出色得多,但他只有一股怪诞的感觉,——难以置信。
吃着丰盛的早餐,这些美味和仆人环侍的场面让他很是感慨。一件接一件,都有人在安排好,他就像个木偶,只要去做就行。
临近傍晚,崭新的喜袍穿在身上,簇拥中带着花轿离开了牛府,在吹吹敲敲的喜乐中来到一座广阔气派的庄园里。
牛斌的家前后四进,有亭阁山水,花木整齐,已经让他感到华美无比,可跟眼前这一座相比,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庄园内喜庆洋洋,相当热闹,一道道的婚序在走着。
牛兵见到了他的岳父母,俩人看着很年轻,儒雅和端庄的面貌极为出色,可以让人想像得到他们的女儿娇颜也肯定不俗。
岳父母的脸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喜悦,对上前行礼的女婿也是礼貌性的应对,双方并没有洋溢出亲人间的热情。
他正迎取的女子芳名:东方雪,比牛斌小一岁,刚好双十年华。
那牛斌好几年前就爱慕着,她的容貌冠绝这宁远城,家世更是城中的翘楚,可是她并没能拥有想像中的殊荣和高贵。
在这武道至上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尘世里,不能习武就意味着低人一等。东方雪不但无法习武,更身患顽疾,时时刻刻都要消耗着高仰的费用,生命犹如汪洋中的偏舟,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
虽然城中有许多青年贪慕她的美色,但没有那家的父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取她这种无用的废品,不但要承担负荷般的费用,更代表着晦气。
牛斌很是痴迷,媒人一上门陈述东方雪很是中意他,他当即便应承下。管家忠伯语重心长的劝说那东方家不安好心,让他不要答应这门婚事,但他毫不为动。
其实牛斌也不傻,他家和东方家都经营着药材生意,彼此竞争关系,双方素有磨擦,若非父亲的武力不弱,恐怕早已灭亡。
当时父母刚罹难月余,连四十九天丧期都没过,对方就急急的上门说婚,又把婚期就订在丧期后,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那时的他已是万念俱灰,父母亲的骤然离逝,让他痛不欲生,这世上也许只有东方雪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他不但深深地爱慕着东方雪,更有着一股同病相连的感受。他一直感觉自己离东方雪的状况也就仅有一步之遥,无论他服用多少的丹药和努力都没用处,始终止步在塑体的练皮阶段,难以寸进。
父母亲健在,他虽苦恼,但人生还能执着和努力,可父母亲的离去,这世上好像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和意义,也许只有跟东方雪在一起会有些共鸣。
牛兵也为这牛斌悲哀,连给父母报仇的念头都只能深深地压抑在心底,这就是没有实力的下场!
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被领了出来,金丝闪烁的喜袍包裹着高挑的身姿,小步行来中显得夺目异常。
牛兵看不到宽大喜袍内的景色,也不知道那容貌是否真有牛斌记忆中那么夸张,但跟在喜袍身后的两名侍女却让他眼前一亮。
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有近一米七的身高,俩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嫩脸上描着淡妆,使得清丽秀气的脸上添了一丝艳动。
按牛斌记忆中的风俗,这一对双胞胎以后也将是他的人了。想到这点,他彷徨的心中有了一点不错的情绪。
女人爱美,更善妒,看到这两个小侍女,牛兵可以想像得到,新娘肯定更惊艳。否则,要是主人相貌丑陋,却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天天在眼前晃,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牛兵除了主动向岳父母问候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旁人。在媒人的引导下,像机械似的该作揖他便作揖,该点头他便点头,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其实别人好像也不是很待见他,东方家的众人看着他时,脸上带着笑意,但神态和眼神都很耐人寻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