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治水一途,只靠堵根本无法成事,所以,民女斗胆提议,以疏易堵,在一些没有人烟,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进行疏散,待到流量减少危险性降低以后,再将疏散出来的水引入农田进行灌溉。”
清风徐来,灯影幢幢,皇帝单手随意轻敲着桌子,眼睛迸发着寒锐之气:“想法是不错,可是,若真操作起来,哪里就有那么合适的地方,做到只疏水而不伤人力财力?”
“皇上,天灾,不可能尽如人意啊!”李想容面容坚定。“所以才要退而求其次,尽量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毕竟,若真的要淹,淹没这样的地方,总比淹没发达的人口大镇,损失要小上许多!”
李想容说完,深深低着头,等待皇帝的裁决。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大殿里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的,每一秒在李想容看来,都漫长得要命。
须臾之后,李想容似乎听到了上位者用鼻腔发出的浅浅的哼气声,却依旧辨不出喜怒来。
李想容心中越发没底。
“你且先平身吧。”皇帝终于开了尊口。
弓着身子说了这么久,李想容也确实累了。
“谢皇上。”暗暗松一口气,李想容缓慢地立直身体。呼,背后
真酸的要命了!
也不知,这位皇帝究竟会如何决断?
这样想着,就听皇帝问:“白爱卿,这是哪家的姑娘?朕怎么瞧着颇为眼生?”
“回禀皇上,李姑娘并非盛京人士,而是近来新兴的容风茶庄的老板。”
“哦?这就是容风的老板?”容风的名声,身为皇帝,自然也有所耳闻。“我南楚果然人才济济,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家,都能有如此才智胆识,好,好!”
这是认同她所说的了!
白重山和李想容同时大喜。
李想容连忙拜谢:“谢皇上夸奖。”
白重山则道:“全仰仗圣上仁德,福泽万民,我南楚才能生养出这样的好儿女!”
没看出来,这大叔还挺会拍领导的马屁的。
李想容心道:本质上说,本小姐可跟你们南楚,跟你们的瘦皇帝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了想,李想容又道:“启禀皇上,民女对南方水患的情况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如何,并不清楚。适才所言,皆是民女凭猜测推断而出,不曾联系过南方的实际情况,这……还需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她还是先早早给打个预防针,省的到时候真的出了事,责任全都给推到她头上去了!
“朕晓得!”皇帝开怀地挥了挥手,“来人呐,立即宣文武大臣前来议事!”
皇帝相召,大臣们这会儿不论是还骑在女人身上,还是已经酣然入睡,都不得不赶紧爬起来,拾到整齐,进宫面圣。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大臣们全部陆续赶来。
“不知皇上深夜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大学士极力掩藏自己的疲惫,恭敬道。
然而李想容却知道,这位大学士,实则是在为深夜被扰而发牢骚。
君臣议事,根本就没有李想容什么事了,然而皇帝并没有叫她退下,李想容只能退到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没办法,这些大臣们若是知道因为她才被皇帝从被窝里叫起来,估计会给她小鞋穿!
皇帝给万公公使了个眼色,万公公立即会意,将李想容绘制的方案蓝图拿下去,供诸位大臣们传阅。
“皇上,这是……”某大臣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来。
皇帝高深莫测:“这是朕刚刚得到的治水之法,诸位爱卿,可有何见解?”
“这……”众位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提出质疑:“这治水历来是采取堵坝修堤之法,还从未听说疏通之法可行,皇上,微臣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