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破晓,云王府内已燃起零星灯火,光影在窗纸上摇曳,映出穿梭忙碌的身影。
因诸国会武日期迫近,每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凡一行人早早起身,动作麻利地收拾行装,只为尽早踏上南下的行程。
天边刚漫开一抹鱼肚白,燕皇燕丹已携苏秦、子之、高渐离等一众文武大臣候在云王府外,执意要亲自相送。
谢凡见状,忙趋步上前拱手:“陛下亲至,臣弟愧不敢当。”
燕丹笑着将他扶起,眼中满是恳切的期许:“七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此去关乎燕国颜面,朕岂能不来送你一程?”
一行人缓步向城门口走去,沿途街道上,闻讯赶来的百姓已自发列在两旁。
他们未敢高声喧哗,只是用带着暖意的目光追随着队伍。
那一双双眼睛里,藏着无声的不舍与真挚的祝福。
到了城门口,晨风吹动众人衣袍,卷来几分清冽的凉意。
燕丹紧紧握住谢凡的手,语气郑重:“七弟,此去路途遥远,诸国能人如过江之鲫,切记一路保重。朕盼着你能在会武中崭露头角,为燕国争回一份荣光。”
谢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陛下与燕国百姓的期望。”
苏秦上前一步,拱手道:“云王殿下,会武场上不仅是拳脚比拼,更需审时度势,望殿下遇事多思,谨慎行事。”
高渐离亦颔首道:“王爷麾下能人如云,此行定能旗开得胜,某在燕京静候佳音。”
谢凡一一颔首致谢,目光扫过前来相送的众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转身登上马车,撩开车帘朝燕丹及众臣挥手:“陛下,诸位大人,后会有期!”
燕丹等人挥着手,直到马车化作远方一道模糊的影子,才缓缓收回目光。
车队驶离燕京后,即刻加快了行进速度。
战姬们策马护卫在马车两侧,马蹄声密集如急雨,卷起一路烟尘。
谢凡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望着飞速倒退的景物,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膝头,眉宇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郁。
貂蝉端着刚沏好的热茶递过来,轻声道:“王爷,瞧着陛下对您这般上心,亲自送到城门口,这份情谊实在难得。你这位皇帝大哥,倒是个仗义之人。”
谢凡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叹一声:“是啊,他待我,的确没得说。”
话音落时,那声叹息里似有若无的怅然,恰好落在了小乔耳中。
小乔眨着清澈的眸子,不解地追问:“王爷,您这是叹什么气呀?难道陛下待你好,还不好吗?”
她话音刚落,黄蓉已若有所思地接话,语气带着几分通透:“便是因为太好了,才让人为难啊。”
这话一出,王昭君、赵盼儿与林黛玉三人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了然。
她们深知谢凡心怀天下,志在一统,可他骨子里又存着那份仁义重情。
燕丹若始终待他赤诚,毫无亏欠,以他的性情,又怎能硬起心肠去触碰燕国的疆土?
这份“好”,反倒成了未来路上一道柔软却棘手的阻碍。
三女都不多言,只静静品着茶,车厢里一时陷入了无声的默契,仿佛一场心照不宣的哑谜。
唯有褒姒托着腮,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
艾达王把玩着腰间的枪套,眉峰微蹙,显然没摸透这绕弯子的对话。
吉尔更是直接摇了摇头,低声对身旁的艾丽丝嘀咕:“他们在说什么?待人好还能是坏事?”
政治头脑较低的爱丽丝也摇了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车厢里的沉静像一层薄纱,轻轻覆了片刻。
谢凡将茶盏放在小几上,指尖停止了轻叩,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埂与村落。
心中已悄然转开了念头——即将到来的诸国会武,表面是各国勇士的较量,实则是势力的试探与角力。
诸国盘根错节的关系里,藏着多少明枪暗箭,怕是比眼前的前路还要复杂难测。
车队一路急行,沿途经过的城镇村落,虽不及燕京繁华,却已渐渐显露出几分生机。
与此前燕国北境的萧索不同,越往南行,土地越见肥沃,田埂上偶尔能见到劳作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