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三月八日的庆典不足十日,凌霄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重的期待。
驰道上的车马比往日多了数倍,车辙与蹄印交错,扬起的尘土里都带着几分焦灼的兴奋。
来自南大陆诸国的使者、诸子百家的代表、甚至偏远部族的信使,皆循着云领的声名而来。
他们中多数是打前哨的探路者,背着行囊,带着满腹疑问。
要亲眼看看这片传说中的乐土究竟有何乾坤,才能让身后的君王与宗师安心前来观礼。
驿馆区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这片依傍帝心湖而建的建筑群,青瓦白墙映着碧水垂柳。
亭台楼阁间点缀着灵植花圃,连廊柱上都雕刻着云领特有的符文纹样。
那是能引动灵气的“安”字纹,让住客夜晚休憩时都能心神安宁。
往来的使者们穿着各式服饰:燕国使者的玄端礼服、齐国大夫的紫绶金印、楚国部族的羽冠彩衣,聚在庭院里交流见闻时,衣袂翻飞如打翻了的染缸。
有人站在湖边打量远处的浮空宫殿,看着宫殿倒影在湖水中随波晃动。
不时发出惊叹:“这般浮空奇景,便是周室洛邑也未曾有过,云领的神通,果然名不虚传!”
蔺相如正带着属吏在驿馆内穿梭,青色的绶带随动作轻扬。
他耐心解答着使者们的疑问,指尖指向远处的天际线:“诸位请看,那便是凤凰城的梧桐大道,每到黄昏,便有灵凤栖息,鸣声能传十里;再往南,青鸾城的文心园里,连石板路都刻着诗赋,孩童踩着字便能识字……”
言语间满是自豪。
这些日子,他接待了不下三十波使团。
从最初的警惕试探,到如今的坦然惊叹,见证着云领的实力如何一点点击碎外界的猜疑。
当使者们尝过灵稻煮的米饭香甜软糯,再听闻领民“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眼中的轻视便渐渐化作了敬畏。
而在凌霄宫的偏殿,谢凡正接见着一批特殊的客人。
墨家巨子墨子身着粗布短褐,补丁上还沾着机油,手中摩挲着一枚灵能齿轮。
齿轮上的符文流转,引得他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
阴阳家的代表与月神相谈甚欢,两人指尖同时划过半空。
画出的星轨与符文竟隐隐相合,话题围绕着星象与符文的共鸣。
公输家的传人则盯着殿角的灵能机械兽,那兽偶正迈着四条机械腿踱步。
他手指无意识地比划着传动结构,嘴里喃喃:“关节处的灵能轴承,竟比我家的机关销更顺滑……”
农家的代表蹲在殿外的灵田边,捧着一株结满谷粒的灵稻。
数着颗粒的数量,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株竟有百粒,还粒粒饱满,这等丰产之术,若能传遍天下,何愁百姓饥寒!”
儒家的学者捧着云领刊印的典籍,对“有教无类”的办学理念赞不绝口。
指着书页上“凡入学堂者,不分贵贱,皆免束修”的字样,对身旁弟子道:“此乃孔圣人毕生所求,竟在云领得见!”
兵家与法家的代表则更关心律法与军制,不时向谢凡请教:“听闻云领士兵平日务农,战时为兵,如何确保战力不坠?”
“律法中‘匠人专利’一条,是如何界定的?”
墨子放下齿轮,语气恳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云领的符文与墨家机关术,看似殊途,实则同源。皆以器物利天下。若能互通有无,将符文融入机关,定能让器物之学更上一层楼。”
谢凡笑着颔首:“正是此意。庆典之后,我打算在青鸾城设百家学宫,诸位可派弟子前来交流,云领的典籍与工坊,对真正求道者敞开大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无论是治世之学、格物之术,还是农桑之技,皆可在此碰撞,取其精华,为万民谋福。”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面露喜色。
他们中有的已与云领深入合作,墨家弟子在工坊改良器械,农家高手指导灵田种植。
医家圣手在坐诊,法家之士参与律法修订,早已尝到了共赢的甜头。
有的却是观望,如道家、阴阳家和杂家等,此前总担心云领“过于功利”。
此刻却真切感受到云领的包容与格局,不少人已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促成合作。
连最淡泊的道家代表都抚须笑道:“若能在此观星悟道,倒也是美事。”
这日午后,谢凡在演武场接见了养由基、公孙起与公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