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看着西施、虞姬等人引着陆雪琪离去的背影，转身对王昭君、貂蝉等人道：“走吧，去凌霄宝殿，听听近来各方的动静。”

穿过回廊，凌霄宝殿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琉璃光泽，殿顶的金龙吻兽仿佛要挣脱砖瓦，腾飞而去。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案上堆叠着新送来的卷宗。

星纹纸在晨光下透着细腻的纹理，纸上的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温润。

谢凡落座主位，王昭君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青瓷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轻声道：“政务与军务的卷宗已按类整理好，您先过目。”

谢凡摆摆手：“先说重点，近来领地内外可有异常？”

沈落雁率先开口，展开军务舆图，图上的红箭头标注着各军动向：“军政革新后，五军已完成驻地调换，目前正进行跨军种协同训练。青龙军与海军在东海进行了联合演练，蒸汽战船的舰炮掩护骑兵登陆，配合已初见成效；白虎军在祁连山开展了山地攻防演练，与道兵的天雷阵配合愈发默契，滚石与天雷交替覆盖，山道防守固若金汤。各关隘防务稳固，暂无异动。”

上官婉儿翻开人口卷宗，指尖划过统计数字：“人口方面，占领北疆的俘虏，加上原领人口，以及这段时间招募的新领民，总人口已超六千万。其中异族与华夏人比例为1:2。因之前北伐需要，招募了大量异族血统的领民和士兵，充实了军队与建设队伍。”

谢凡指尖在案上轻叩，沉声道：“以后应控制异族招募规模。等征服大陆后，需让华夏血脉成为主体，比例要超过十倍、甚至百倍以上，让这些异族成为依附于主体的少数民族，如此方能长治久安。”

王昭君补充道：“政务方面，五大行政区的税赋统计已完成，秋收的耐寒麦种亩产超出预期，每亩达三石，粮仓储备足够支撑三年。新迁来的领民已完成户籍登记，‘启蒙院’的入学率达七成，三字经与千字文的普及率过半，汉化教育进展顺利。西域商道的关税收入同比增长四成，波斯的琉璃、大秦的香料通过商队涌入，丝绸之路的雏形已现。”

貂蝉捧着民生卷宗，声音柔和：“工坊的毛纺、冶铁产量稳步提升，星纹钢的冶炼技术又有突破，加入玄冰铁后，硬度提升三成，已能批量打造蒸汽战车的核心齿轮。东海的渔场捕获量激增，渔民们用上了新制的星纹渔网，单日捕获量比以往翻倍，咸鱼与海带通过商队运往中原，成了新的创收点，连南方诸国都派人来订购。”

谢凡听着汇报，指尖轻叩桌面。

政务军务皆在进入正轨，建设如火如荼，这正是他乐于见到的景象。

他抬眼看向一直未开口的娜塔莎，她案上的卷宗标着“军情密报”四字：“军情局那边，可有南方的消息？”

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展开南疆军事舆图。

上面用红黑两色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箭头，红色代表诸国联盟，黑色代表蛮夷联军：“王爷，对内虽无战事，但南方诸国与蛮夷联军的战事，已到了白热化阶段。”

“具体说说。”谢凡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舆图上的苍梧山脉。

娜塔莎指着舆图西侧，“这段时间以来，诸国联盟在南方开辟的四个主战场，双方投入的兵力已超五百万。西路战场最为关键，项燕的楚军与秦国新锐将军王翦配合，先是在葭萌关击溃百越联军的主力，斩敌十万；随后分兵收复蜀国失地，半月前乘胜追击，一举光复了被义渠族占领的巴国都城，昨日传来捷报，连昭兰国也已重回联盟版图…。”

她指尖移向北方：“北路两个战场，田单与尉缭稳扎稳打。田单继续沿用老法子，用火牛阵破了蛮夷的联营，烧杀蛮夷三万；尉缭则以离间计瓦解了羌族与洞族的盟约，让两族自相残杀，联盟军趁机收复五座城池。公孙起在此战中大放异彩，他率三千轻骑奔袭蛮夷粮草营，火烧三万石粮草，逼退十倍于己的敌军，如今已升为偏将，独领五千兵马。”

“田单那家伙就那么喜欢用火牛阵吗？养由基呢？”谢凡问道，想起了他的那位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娜塔莎叹了口气：“养将军虽射杀蛮夷三员大将，战功赫赫，却因是云领之人，不被田单重用。田单明面上赏了他百金，却将他调往后方押运粮草，美其名曰‘保障军需’。好在养将军通透，知道田单忌惮云领势力渗透，并不计较，反倒乐得安稳。后方虽无战功，却能少折损弟兄，他麾下的一万弓箭手至今折损不多。”

谢凡心中了然，养由基是他云领的将领，田单既想借其勇武和云领的支持。

又怕他“功高盖主”，更怕云领借此染指联盟军权，这般处置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示意娜塔莎继续。

娜塔莎指向舆图东南角的苍梧山，“东南战场由孙武坐镇，他兵分三路，东路佯攻牵制九夷族主力，西路奇袭洞族老巢，中路则以坚阵正面迎击南蛮。上周在苍梧山，孙武设下口袋阵，诱敌深入后截断退路，一举歼灭南蛮精锐两万，俘虏蛮王之子。如今已将战线推回南岭以南，稳住了东南差点糜烂的局势。”

貂蝉听得咋舌：“这般算来，诸国联军胜多败少，为何还说战事惨烈？”

娜塔莎语气沉重，指尖点向舆图上标注的骷髅符号：“蛮夷联军虽败多胜少，却悍不畏死。他们多是部落联军，打起仗来不计代价，常以抓来的俘虏和百姓冲阵，撕开防线。诸国联军虽有章法，却也有所顾忌。因此死伤惨重，四个战场累计伤亡已超八十万。光是运送伤兵的马车，就能从南疆排到中原边境，沿途的血迹一直未干。”

王昭君蹙眉道：“如此下去，诸国联盟的元气怕是要大伤。我们是否要支援些药材或粮草？按盟约，我们有协防之责。”

谢凡摇头，目光锐利：“按盟约供应即可，不必额外追加。他们越是打得惨烈，才越需要云领的粮草与军械，联盟才越稳固，对我们也越有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不会错。”

他看向娜塔莎，吩咐道：“让你手下的锦衣卫密探继续暗中收留难民，就近带到秘密据点休养生息，登记造册。这些人受过战乱之苦，日后便是我们南下的民心基础。”

娜塔莎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传令。密探已在秦岭、云岭、太行和岭南等地新设了二十几个秘密基地和据点，可容纳十万难民，粮食与药材皆已备足。”

谢凡又看向沈落雁：“传令养由基，不必急于立功，护好粮草便是大功。若遇危急，可启动紧急传送阵，云领随时能派兵支援，切不可让他折在南方。”

“是。”沈落雁立刻提笔记录，墨汁在星纹纸上晕开，字迹力透纸背。

谢凡望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红黑箭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南方的战火，对云领而言既是机遇也是警醒。

南方诸国最好与蛮夷两败俱伤，正好给了云领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时间。

但蛮夷的凶悍也提醒他，未来的征伐绝不会轻松。

那些部落的巫蛊之术、丛林战法，都需提前做好应对。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凌霄城外正在扩建的军械库，蒸汽锤的撞击声隐隐传来。

对娜塔莎吩咐道：“继续盯着南疆战事，每日汇报。另外，让工部加快蒸汽战船的建造，东海卫的舰队，该再添几艘主力舰了。不仅要守好东海，未来南下，也需一支能驰骋内河的舰队。”

窗外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霄宝殿外，建设的号子声隐约传来，与南疆的烽烟遥相呼应，一静一动，勾勒出云领扩张的轨迹。

谢凡知道，云领的安稳，从来都建立在对局势的精准把控与未雨绸缪之上。

南方的战火未熄，诸国未灭，云领的刀枪，便不能有片刻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