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一身文士打扮,看似弱不禁风,指尖敲打车辕时却精准判断出细微的松动。
后者则俯身抚摸马颈,轻声说着什么,那匹西域良马竟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燕国这是没人了吗?派个文弱书生和女人上场?”晋公子申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正与嬴荡站在观礼台边缘,语气里满是讥讽。
嬴荡没接话,目光却落在秦国战车上的公孙起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后者正凝神抚摸着马鬃,指尖划过马耳时,那匹烈马竟罕见地没尥蹶子。
谢凡懒得理会申生,转头对文姜道:“御术看似是驾车技巧,实则与治军相通。所谓‘进退有度,左右有节’,战车的衡轭如军令,马匹的步调如士卒,稍有紊乱便会翻车。”
文姜点头:“孙子曾说‘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御车与统兵,本就是一理。”
正说着,礼官敲响了铜锣。
各国车手翻身上车,缰绳一扬,数十辆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赵国的王子期驾车最稳,车轮碾过木障时车身纹丝不动,箭矢射中铜铃的脆响此起彼伏。
鲁国的东野稷则最巧,车身几乎贴着弯道滑行,车轮与木障擦过的瞬间。
他竟俯身摘走了悬铃的红绸,惊得看台上阵阵惊呼。
秦国出身的公孙起最猛,见前方木障密集,竟驱车撞开了一处低矮的障碍。
硬生生抄了近路,马蹄扬起的尘土里。
他的吼声穿透喧嚣:“狭路相逢,勇者胜!”
燕国的战车上,孙膑高声指挥着方向:“左偏三寸!箭指东南角铜铃!”
阿尔托莉雅则精准操控缰绳,左手控车、右手射箭,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两人配合默契,虽未敢冒险撞障,却也稳稳地通过了所有障碍,射中了半数铜铃。
冲过终点时,阿尔托莉雅勒住缰绳,转头对孙膑笑道:“先生的预判,分毫不差。”
最终结果揭晓,周国的昭付以毫厘之差夺冠。
他毕竟是周天子的车夫,日日驾着王辇在宫道上练习绕障,经验远胜他人。
鲁国的东野稷屈居第二,他摘走的红绸被当成彩头挂在车辕上。
秦国的公孙起虽撞坏了障碍,却因速度最快,被判第三名。
周王乐得抚掌大笑,指着昭付对身旁的姬如雪道:“看看,这便是我大周的御者,虽无开疆拓土之功,却有稳如泰山之技。”
嬴荡对着公孙起拍起了手掌,眼中满是赞许:“不愧是我秦国的儿郎,有股狠劲!”
申生特意走到谢凡面前,扬眉道:“云王殿下,看来燕国不仅骑兵不如赵国,连驾车都差了一截啊。”
谢凡淡淡道:“术业有专攻,申生公子何必以己之长攻人之短?若比箭术,秦国未必能胜过燕国;若论文韬,晋国又未必能及姜国。”
文姜适时补充:“御术贵在稳当,而非逞勇。昭付能二十年驾王辇无失,这份定力,才是真本事。”
申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转身离去。
御术决赛的鼓声刚落,武斗预选赛的号角便紧接着吹响。
十个临时搭起的擂台在赛场两侧排开,每个擂台四周都围起了半人高的木栏。
栏外挤满了观赛的人群,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头顶的天幕。
“各就各位!”
礼官的吼声穿透喧嚣,十个擂台同时涌入百名剑客,刀光剑影瞬间在每个场地亮起。
西施与飞雪被分在不同擂台,前者依旧是那柄软剑,在人群中穿梭如蝶。
剑尖轻点对手手腕便收势,从不伤人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