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如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征胡关内的忙碌从未停歇,反而随着北伐日期的临近愈发紧凑。
天刚亮时,校场上的呼喝声便已刺破晨雾,士兵们裹着厚甲在雪地里翻滚扑杀。
呼出的白气与汗水凝结在眉梢,转眼便成了霜花。
工坊区的铁锤声从早响到晚,铁匠们抡圆了胳膊,将最后一批马掌与箭镞锻打成型。
淬火时的水汽在寒冬里凝成白雾,与烟囱里的黑烟交织成一片朦胧。
谢凡每日清晨处理完领地建设和日常政务后,便会带着工部的黄月英与建设军团的扈三娘,策马奔向征胡关外的百里冻土。
那里早已不是三四日前的苍茫雪原,而是变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彩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数不清的士兵与工匠分散在各个工段。
镐头撞击冻土的闷响、锯木声、号子声交织在一起,连远处雪山的回声都带着股热腾腾的气劲。
“王爷,征北关的主体框架已起了七成。”扈三娘勒住马缰,指着前方峡谷口的施工点。
那里的断崖被凿出整齐的平台,数十根合抱粗的木柱深深扎入冻土。
工匠们正踩着脚手架往上铺设横梁,木架间缠绕的麻绳上还挂着未化的冰碴。
黄月英展开图纸,指尖划过标注的红点:“按此进度,三日内便可封顶。这关隘用了系统产出的凝土,混杂着铁矿砂,硬度堪比青石,寻常攻城锤根本砸不开。”
谢凡望着那道横亘在两山之间的关隘雏形,又看向更远处蜿蜒的施工线。
向北的地形远比预想中复杂,刚出征胡关便是连绵起伏的雪山。
山脊如巨龙脊背般起伏,几处断崖更是直上直下,仿佛被巨斧劈开,落差足有百丈。
“那段‘断龙崖’如何了?”他问道。
扈三娘笑着指向左侧的崖壁,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已用穿山甲兽打通了隧洞,工程即将竣工。这些小家伙食土石如嚼碎米,二三日便啃出了通路,比工兵凿岩快了十倍。”
正说着,几十只半人高的穿山甲从洞里钻出来。
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嘴里还叼着几块铁矿石。
不远处,几十头红色蛮牛正拖着巨大的钢索,将崖顶的预制石板缓缓吊下。
牛蹄踏在冻土上,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发颤。
十几头雪熊裹着厚实的兽皮,用熊掌推着碾路石。
将刚铺好的路基压得严严实实,熊掌拍击石块的闷响震落枝头积雪。
黄月英补充道,“修士们也没闲着,三阶炼体士能扛千斤钢梁,四阶修士可踏雪无痕,在悬崖峭壁上开凿钉钉如履平地。昨日李寒衣姑娘一剑劈开百丈结冰的河道,省去了工兵破冰的功夫。”
沿着施工线前行,路况渐宽。
原本被积雪覆盖的河谷已被疏通,工兵们用蛮力镐开冰层,再由修士引灵力融冰。
如今已能看到清冽的河水在河道里流淌,两岸用青石砌了护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