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里的百姓七嘴八舌,有说“好福气”的,有骂“贪美色”的。
更有老叟捋着胡须叹:“昔年文王聘贤,如今云王聘亲,都是在棋盘上落子呢。”
谢凡带着文姜、骊姬、王昭君、喀丽丝和护卫们走在街上时,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来。
“那就是燕国的云王?一下子要娶三位公主!”
“听说他能文能武,难怪公主们都倾心。”
“我看是家里有矿吧?没见送的聘礼能堆积成山?”
骊姬听得柳眉倒竖,攥着拳头就要理论,被谢凡轻轻按住。
他朝百姓们拱手一笑:“诸位有所不知,这三位公主,一位善治军,一位通农桑,一位晓商路,娶回来可不是只当摆设的。”
文姜在旁补充:“与周室联姻,可借天子之名安民心;与东姜联姻,能通齐地商路;与卫国联姻,可连中原文脉。这账算下来,燕国不亏。”
百姓们听得一愣,随即哄笑起来,议论声里多了几分敬佩。
回到驿馆时,三国的回礼已堆了半院。
卫姜送的是卫国新茶与绣品,茶罐上贴着“春露”二字,绣品上的并蒂莲开得正好。
姬如雪的回礼最是务实:一副周国新铸的明光铠,甲片上錾着云纹。
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马,马鞍上嵌着她的私印。
齐姜送来的是一船齐国最好的海盐,盐仓封印上,盖着东姜国的火漆。
谢凡摩挲着三份回礼,忽然想起鬼谷子临别时的话:“姻亲是纽带,也是枷锁。系得好,能拉着你往上走;系得差,便是拖你入水的石头。”
他如今与三国系在一处,赵国若遇匈奴来犯,燕国不能坐视。
齐国若与秦国交恶,东姜的立场便如履薄冰。
卫国若遭邻邦觊觎,燕国更是责无旁贷。
“文姜,你与骊姬过来。”谢凡忽然扬声。
待两人走近,他将两女的婚书推了过去,“诸国相距万里,往来迎亲耗时费力,我想着……就在驿馆办场简单的婚礼,到时你们也一起。过后再一同启程回燕国,等以后有机会,再一起补办一次隆重的婚礼,你们觉得如何?”
骊姬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两个梨涡:“我早说凡哥最是爽快!省得来回折腾,咱们回云领过好日子,何必等那么久?”
文姜也点头:“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去让人布置驿馆婚礼”
骊姬道: “我也去。”
看着两女离开的背影,谢凡转头又对王昭君她们吩咐道:“昭君,子夫,蓉蓉,你们也下去让人按燕国风俗布置一下驿馆正厅,挂红绸,贴囍字,再办一场丰盛的酒宴。三日后,正式迎娶五位公主,到时请鬼谷子与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来做见证。”
“好的”王昭君、卫子夫和黄蓉她们应声而去。
不久,消息便传开了,洛邑城又掀起一阵热潮。
谁也没料到,这位搅动了天下风云的云王,竟要在驿馆里办一场极简的婚礼,迎娶三位身份尊贵的公主。
更让人咋舌的是,连早已跟随他的文姜与骊姬,也将一同举办婚礼。
五位公主同嫁一人,这等盛事,怕是三百年也难遇一回。
齐国驿馆里,田婴将谢凡的回函拍在案上:“好个谢凡,竟想一锅端!”
身旁的谋士却劝:“如此正好,五女同嫁,燕国的精力必然分散,对齐国反倒是好事。”
秦国使者的密信再次快马送抵咸阳,字里行间多了几分凝重:“燕云王二日定五婚,以姻亲织网,其志不在小,当早做提防。”
谢凡站在院中,望着暮色里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
这五份婚书,哪里是娶回五位公主,分明是接过了五国的期许与试探。
夜色漫过驿馆的飞檐时,谢凡望着北方的星空。
那里有燕国的方向,有云领正在拔节生长的城池,还有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这场轰动列国的联姻,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
用胭脂水粉作掩护,以聘礼嫁妆为筹码,在看不见的棋盘上,落子,生根。
终有一日,会生长出属于燕国的天空。
而那些关于“风流王爷”的闲言碎语,终将被云领的炊烟与铁火覆盖。
毕竟在这乱世,能护住身后人的,从来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实打实的筋骨与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