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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下下(1 / 2)

 沧溟的血液滴入绫夙唇间时,带着一股奇异的灼热与深海寒冽交织的味道。绫夙被迫吞咽下去,只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缓和了撕裂的痛苦却令他体内血液始终夹杂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属于神祇的冰冷气息。

沧溟没有离开,还在冷淡的注视着他,一手掐住绫夙的下颚,指尖又一次强硬的按在绫夙的虎牙上。

绫夙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癫狂,他甚至主动仰起头迎接。他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在突突跳动,颈侧传来一阵刺痒,几片微小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鳞片悄然浮现。

沧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迅速收回,仿佛被绫夙滚烫的唇灼伤。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悲悯众生的淡漠模样,但周身冰冷的气息似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波动。

“此乃‘海髓’,”沧溟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了几分,“净蚀骨之污,塑……新生之基。”

“新生?”绫夙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也开始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眼中爆发出一种扭曲的暗色。他颤抖地抚摸着颈侧那冰冷滑腻的鳞片,眼底深处是对这非人特征的本能厌恶。

“你在把我变成你的同类吗?沧溟……”他痴痴地笑着,踉跄着想要靠近,“你想用这种方式标记我?让我永远离不开水……离不开你?……真是有趣……”

他伸出正在微微变化的、指尖可能开始产生粘连的手,想要再次触碰沧溟,“这样……我就更像海隐了,对不对?那个你曾经扮演过的、卑贱的鲛人……你是不是……就能记得一点了?”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既舔舐着沧溟给予的“馈赠”,又用最尖利的毒牙试图刺穿对方平静的伪装。

沧溟静静地看着他近乎疯癫的表演,看着那逐渐浮现的鲛人特征与绫夙眼中疯狂的爱恨交织。深蓝色的眼眸深处,是无人能窥见的、如同海沟般深邃的痛苦。

业障……十世恶业……那沉重得足以让任何灵魂永堕无间的污秽,此刻正沉沉地压在他的神格之上,几乎要将那璀璨的神光吞噬。而这些,原本都该是绫夙背负的命数。

他记得他们的初遇,绫夙的第一世,他推算其命格时的惊心。十世恶果,业火缠身,此生已是最后期限,若无法涤净,便是真正的神魂俱灭,永无轮回。

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

他暗暗的想,他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斩断绫夙那注定招致更多业障的执念,也是为了……更好地将那些业障悄无声息地引渡到自己身上。

以神躯为容器,承载那滔天的罪恶。

但这还不够。业障太深,绫夙的命格太凶。唯有……偷天换日。

将他纯净的神格,换给绫夙。首先,先要骗过天道的眼睛,把自己分神的灵鲛之体换给他,这是“海隐”的一步棋。

而这蕴含着本源神力的“海髓”之血,便是第二步。它不仅能强行洗涤绫夙魂魄中最深沉的污秽,更能逐步改造他的体质,让他至少能承受住神格,而不至于立刻崩溃。

看着绫夙为此痛苦又欢欣,厌恶又迷恋的模样,沧溟的心如同被巨兽的利齿反复撕咬。

他爱他。

爱到愿意替他背负万世罪孽,爱到愿意拱手让出永恒的神位,爱到宁愿被他误解、憎恨、甚至亲手摧毁,也要为他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来世。

但这些,绫夙永远不需要知道。

“痴念。”沧溟最终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仿佛绫夙所有的疯狂和变化都与他无关。他转身,身影开始变淡,准备离去。

“别走!”绫夙扑上去,却再次穿透了虚影。他跪倒在地,抓着自己心口,那里因为神血的灼烧和新生的鳞片而剧痛着,却又因为承载了沧溟的力量而充斥着病态的满足感。

他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喘息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颈侧冰凉的鳞片形成诡异对比。

“你给了我你的血……你碰了我……你又异化了我……”他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什么确凿的证据,“你否认不了的,海隐…沧溟……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是恨……也只是我……”

而此刻,已回归深海之隙的沧溟,猛地踉跄一步,扶住了冰冷的珊瑚壁。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指尖逸出的不再是湛蓝的神力,而是丝丝缕缕、不祥的漆黑业火。他闭上眼,感受着神魂被无尽业障灼烧的痛苦,嘴角却泛起一丝近乎温柔的弧度。

“再等等……”他对着空无的深海低语,仿佛在安慰那个永远听不见的人,“就快……结束了。”

届时,绫夙会拥有纯净的神格,光明的未来,不再与罪恶纠缠。

而他,要么在业火中化为灰烬,要么……成为这深海中,新的、真正的、永堕黑暗的魔。

绫夙陷入了持续的高热。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置身于深海与烈焰的交界处,冰冷的鳞片自皮肤下钻出,又带来滚烫的痛楚。偶尔清醒时,他看到镜中自己颈侧、手臂上浮现的幽蓝鳞片,以及那双逐渐变得不像人类、更像冷血动物的竖瞳。

几个不慎闯入寝殿、目睹了他这副模样的宫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下一秒,他们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绫夙甚至没有起身,只是烦躁地一挥手,浓郁的黑红色力量夹杂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湛蓝神光,便将那几个宫人碾为齑粉。血腥味弥漫开来,却奇异地安抚了他因高热和异变而躁动的心绪。

“吵……”他喃喃自语,蜷缩在冰冷的玉榻上,身体时而冰冷如深海,时而滚烫如熔岩。他恨这鲛人的特征,每一次触碰都带来生理性的厌恶,但一想到这是沧溟亲手“赋予”他的标记,一种扭曲的欢愉又自心底升起,与那厌恶交织,折磨得他愈发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高热终于渐渐退去。

绫夙疲惫地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令他憎恶的鳞片,竟然真的在缓缓消退,最终只留下皮肤下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纹路,如同神秘的刺青。

他踉跄地扑到水镜前。

鳞片确实淡去了,但他的一头长发,色泽变得更深,近乎一种冰冷的黑。而最令他震惊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燃烧着疯狂、阴鸷偏执的眼眸,颜色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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