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款步上前，水绿色的裙摆如流泉般扫过及膝的荒草，带起几片枯黄的叶瓣，在风里打着旋儿飘落。

“夜师妹急着走什么？”

她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牵引。

“这草庙村虽荒草丛生，断壁残垣间，却也埋着些不该被遗忘的旧事呢。”

夜冷舒依旧背对着她，只淡淡抛回一句：“与我无关。”

“怎会无关？”

碧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身旁一块断裂的石碑，碑上模糊的刻痕被她的指尖扫过，仿佛能唤醒沉睡的过往。

“三年前那场血案，牵连甚广。

听说夜师妹入门的时间与我差不多，刚巧，那时苍松师伯也才查这件事，难道就没听到半点儿风声？”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夜冷舒紧绷的肩线。

“夜师妹乃是苍松师伯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就不好奇那层层迷雾下的缘由？”

夜冷舒终于转过身，眸色如深潭，不起半分波澜：“魔教行事，向来乖张，何须缘由？”

“若是……与青云门自身有关呢？”

碧瑶忽然凑近半步，声音压得低了，带着点狡黠的意味，像只偷看到秘密的小狐狸：

“若是那血案背后，藏着你我都想不到的龌龊呢？”

夜冷舒眉峰微蹙，她看着碧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疑窦丛生。

她究竟知道些什么？这话听着荒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不似空穴来风。

“你想说什么？”夜冷舒的声音冷了几分，周身的气息也沉了下来。

碧瑶却眨了眨眼，忽然岔开了话题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青云山，语气轻快起来。

“听说夜师妹下山，是为了寻合适的炼器之材？”

见夜冷舒不答，她又自顾自道：“我倒知道一处地方，或许藏着你想要的东西。”

“何处？”

“空桑山万蝠古窟。”

碧瑶吐出这七个字，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寻常山水。“传说那是八百年前炼血堂的老巢。”

她抬眼看向夜冷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别看炼血堂如今势微，八百年前却是魔教中最横的派系，堂主黑心老人凭一枚噬血珠横行天下，甚至一统魔教。”

夜冷舒眸光微动——她当然知道碧瑶想说什么。

炼血堂当年的鼎盛远超如今，作为总坛的万蝠古窟，必然藏着不少当年的遗物。

但夜冷舒的注意力却仿佛不在这上面，她紧盯着碧瑶：“你为何要告知我这些？”

碧瑶笑意更深，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坦荡：“因为那也是我此次下山的目的地。”

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凝重。

“就是最近不太平，听说有，炼血堂的余孽在那附近晃悠——夜师妹修为不凡，不如搭个伴？”

风穿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着这诡异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