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随着她的情绪变化,实时重组。
悲伤时,是女儿安慰她的话语;孤独时,是女儿奔跑的脚步声;甚至有一次,录音里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笑着说:“妈妈别怕,我现在能看见你了。”
她起初以为是系统故障,还差点打电话给售后。
直到某夜,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道:“如果真有你在听,请让我做顿饭给你闻闻香味。”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她惊呆了。
厨房的灶台,竟然自动点燃了。
锅中,清水沸腾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属于南瓜粥的香甜气息。
那是她的女儿,最喜欢的味道。
她泪流满面,却笑了。
这是爱,学会了自己呼吸。
她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任凭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
她仿佛看到了女儿的身影,正站在阳光中,对着她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南瓜粥的香甜气息。
突然,她注意到窗外,一只黑色的乌鸦,正站在电线杆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那乌鸦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它歪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晚看着那只乌鸦,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而在遥远的西伯利亚雪原深处,韩松正顶着呼啸的寒风艰难前行。
他拉了拉身上破旧的皮袄,哈出一口白气。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无尽的雪白,还是无尽的雪白。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座被积雪覆盖的建筑——那是一座废弃的气象站……好的,收到指令!
这就来一段赛博风的“文艺复兴”!
西伯利亚的寒风,那简直像刀子一样!
韩松裹紧了身上那件散发着淡淡羊膻味的破皮袄,感觉自己像个被速冻的傻瓜。
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脸,盯着眼前这座被积雪堆成馒头状的废弃气象站。
气象站的门缝里,挤满了绿油油、闪着奇异光芒的苔藓,像一堆涂了高光的鼻涕虫。
更诡异的是,里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台老式打印机在工作?
韩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冻得死死的门拽开。
一股带着霉味和机油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屋里,一台老掉牙的打印机正“吭哧吭哧”地吐着纸条,每张都印着不同语言的“早安”,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酒的程序员写的。
韩松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地方是他当年上传风声的地方!
他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嘎”一声惨叫,仿佛在抗议他的体重。
韩松从怀里掏出那只摔得稀巴烂的录音笔残骸,对着它低声说:“我也想说一句。”
话音刚落,打印机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唰”的一声,吐出一行新字:“你说过了,三十年前。”
韩松瞬间呆住了,像一尊被冻住的兵马俑。
三十年前?
那是他向亡妻求婚那天,在槐林里说的第一句话啊!
就在他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窗外,极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骤然开始疯狂流转,在空中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朝他挥了挥手。
韩松没有追出去,他只是把录音笔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次,换我来守着声音。”
突然,气象站的无线电台,开始发出刺耳的噪音……